萨利斯锋利的眉宇间掠过一丝显而易见的困惑和沉醉,但很快又被一种更深沉的,近乎偏执的情绪覆盖。
他喉结滚动,尖尖的虎牙若隐若现,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刚受过刑痛后的虚弱,却又充满了危险的探究:“为什么……”
他缓缓开口,目光依旧钉在艾洛身上,尤其是那对蝶翼,“为什么每次喝下这药……就能看到你?”
他的语气不像是在询问,更像是在确认某种猜想。
他向前倾了倾身体,压迫感骤增:“你是他们……特意送来的蜜虫?”
蜜虫。
艾洛在混乱的记忆碎片里捕捉到这个名词。
虫族社会中一种被娇养、专门用来为高等雄虫提供精神抚慰和愉悦的稀有宠物。
拥有一只品相上乘的蜜虫,是许多雄虫地位和实力的象征。
“我不是……”
艾洛的心脏狂跳,几乎要撞破胸腔。
他试图解释,声音却因为极度的恐惧和这具陌生身体的无力感而支支吾吾,“你,你误会了……”
他脑子里一片混乱。
如果说实话,告诉对方自己是从一瓶药变成了虫子,脑子里还有个奇怪的系统。。。。。。。
下场会不会比刚才那个被斩断肢体的雌虫更惨?
这个雄虫的暴虐和残忍,他可是亲眼所见。
萨利斯盯着他慌乱的眼神,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玩味。
他伸出手指,指尖带着冰冷的触感,轻轻碰了碰艾洛颤抖的蝶翼边缘。
艾洛猛地一颤,翅膀下意识地想要瑟缩,却因为新生而无力,只能发出更细微的震颤。
“滚吧。”
萨利斯突然收回了手,脸上的那丝玩味瞬间被浓烈的厌恶所取代,比刚才饮药前更加刺骨。
他嗤笑一声,深红色的眼眸里满是讥讽,“我最讨厌你们这些蜜虫,矫揉造作,除了散发甜腻的气息,一无是处。”
他转过身,背对着艾洛,声音冰冷彻骨:“我需要的只是蜜汁,至于由谁产出……无所谓。”
话音落下的瞬间,艾洛感到实体化的力量急速消退。
系统【实体化能量耗尽,强制回归意识茧】
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萨利斯冰冷的背影,房间里奢靡又压抑的装饰,都如同褪色的油画般远去。
在彻底消失前,艾洛最后看到的是萨利斯垂在身侧的手,指节攥得发白,仿佛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他再次回归作为“药液”存在的黑暗意识中。
被直勾勾的审视,蝶翼被触碰后产生的自然战栗。。。。。。
还有雄虫那句“是谁都无所谓”带来的莫名的屈。辱……所有的交织在一起,几乎快要淹没了他。
或许是体内虫母茧的影响,他对刚才发生的事感同身受。
这与上级直接否定他的工作,并对他进行言语上的批评没有什么区别,都会令他不好受。
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我该怎么才能从这里出去?
系统弹出提示【本次实体化时长为2分29秒,比前一次增加3秒】
我的三百平的房子、漂亮温柔的女朋友、热爱的科研事业……
等等,为什么会比上一次增加了3秒?
艾洛试图用意识呼叫系统,却发现系统好像是人机。
哦,不,是虫机,没有任何回应。
而他又发现,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位于桌子的边角处,立着一瓶标签为“mmcx致幻性口服液”。
艾洛静静等了整整一天。
那只雄虫再也没有亲自来喝他。
作为专注数据的研究员,他觉得自己应该从底层逻辑开始研究。
第一步: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想办法逃出去。
只要在他实体化期间逃出这个鬼地方,他就能靠着自己的能力在这个异世大陆生活下去,然后再想办法回家。
他不想拯救什么暴虐雄虫!
也不想做这见鬼的系统任务!
他只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