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很想说,我其实是被系统搞来的……
休默此时还维持着半跪在“断臂神像”前的姿势,随后,将身体完全转向了艾洛。
他继续沉默地看了几秒。
最后,他带着些不耐烦的语气说道:“你还没有走吗?”
艾洛:……啊?
这反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不是质问,不是惊恐……是?嫌弃他还没离开?
管他呢!先顺着杆子往下爬吧!
“没,没走……那什么,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艾洛也顾不上深思他为啥这么问,只想立刻逃离这个诡异的地方。
他试图维持着“雕塑”的尊严,小心翼翼地想要起身。
然而,刚一动弹,冰冷的空气拂过肌肤,他才意识到他还光着屁股呢!
就这么冲出去,明天恐怕要上柆姆超新星的社会版头条了,说不定还要被抓进局子体验生活。
“”艾洛硬着头皮转过身去,声音都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休默,我……我能借你一件衣服吗?”
休默的神情明显又愣了一下,那双蓝眼睛里的疑惑更深了:“你叫我休默?”
“啊?”艾洛心里咯噔一下,“你不是叫这个吗?”
“来我这里当模特的虫,都叫我‘简先生’。”
休默缓缓站起身,睡袍下摆沾染了些许暗红,他朝着艾洛走近一步,目光里带上了警惕的审视:“他们从不会喊我的名字,也不知道我的真实名字,你是怎么知道的?”
艾洛:“……”
是系统说的。
“你知道我的身份?”休默又逼近了一步,声音压低。
此刻的他也可以用衣衫不整来形容:洁白的睡袍因刚才的“祭祀”而袖口沾上了稀稀拉拉的血迹。
他似乎出了很多汗,狼尾发型濡湿的尾端黏在修长的脖颈上,胸口微微敞开,蜜色的肌肤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在冷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混合着颜料和血腥的气息,形成一种颓。靡又危险的压迫气息。
艾洛的心脏怦怦直跳,大脑飞速运转。
“当然知道!”他强装镇定,甚至刻意挺了挺光。溜。溜的胸膛,“我虽然是你请的模特,但是我跟其他随便脱衣服的虫不一样!
我……我找专业虫调查了你,觉得你不是危险人物我才来的!”
“哦?”休默从喉咙里溢出一个音调,他脸上的疑惑似乎更深了。
他再次用那种评估艺术品般的目光上下打量艾洛,然后,视线缓缓地……落在了艾洛他试图遮掩的某处。
艾洛瞬间涨红了脸,猛地双手交叉捂住:“你……你你这么喜欢看,可以看你自己的!”
休默却像是没听到他的抗议,目光上移,落在了艾洛微微展开的虫翼上。
“你的虫翼很好看。”
“啊?”艾洛一愣,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背后舒展开来的虫翼。
他好像忘了捂重点。
这对虫翼总是乱滴蜜汁,这些雄虫一闻到会发癫。
但是幸好,他控制住了,没有乱。流。蜜。汁。
两人之间再次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
艾洛看着休默有些晃神的模样,忽然想起了刚才听到的疯言疯语。
他用尽可能轻柔的语气问道:“你喜欢萤火虫吗?”
休默在听到这句话后,那冰蓝色的瞳孔微微收缩,随即迸发出一种纯粹的惊喜光芒,牢牢锁定了艾洛。
既然要和神经病交流,就要用神经病的逻辑!
他说他的“知己”变成了萤火虫。
那就借用一下“萤火虫”。
艾洛迎着那双骤然亮起的眼睛,用一种自己都觉得肉麻的语调,轻声说:“其实,我就是你的萤火虫。”
“是你?”休默的声音带着颤抖。
“是我。”艾洛肯定地点头,努力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真诚,符合萤火虫的设定。
下一秒,休默猛地跨前一步,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他!
艾洛浑身僵硬,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不知所措。
鼻尖萦绕着休默身上复杂的味道:颜料、汗水、淡淡的血腥,以及一种……深沉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