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恒渊镇定的动作停下来了。他的手正好停在秦以煊的腰後,手指下意识地握紧了,又及时松开,将怀抱圈得更紧:“你梦到你离开我了?”
这一回秦以煊沉默了很久,沉默到连恒渊的心都沉下去了,秦以煊才低声回答:“我不知道能不能说。梦境可以像生日许愿一样说出来就不会实现了吗?如果可以,我现在就说。如果不可以……我不想让我们徒增烦恼。毕竟我的梦境并不完整,而且连我自己都分不清我做的哪些是预知梦,哪些是普通梦。”
秦以煊又问了一个连恒渊无法回答的问题,但连恒渊不赞同他後面的观点。
“还是告诉我吧,如果你真的要离开我,至少在那之前,让我们把每一天都过好。”连恒渊想要讲一个故作轻松的冷笑话,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秦以煊擡起头,盯着连恒渊有点失控的神情,突然笑了一声:“你骗谁呢,真想给你照照镜子,就这副表情……你不会放我走的。”
连恒渊盯着秦以煊的眼睛,目光描摹着恋人脸上的每一寸,然後从秦以煊的眼中看到自己的神情,笑了笑:“知道就好。”
秦以煊舔了舔嘴唇,突然跨坐到连恒渊腿上,环住恋人的脖颈,低头与他拥吻。
尽管没有月光增色,无数光年之外却有恒星传来略显暗淡的馀晖,漫天星光反倒为这一幕添上了朦胧的色彩。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略微分开。连恒渊勉强记得他们还在室外的屋顶上,拼尽全力才忍住了仅限于拥抱和亲吻,在沉重的呼吸间与他静静地对视。
“我们回房间吧。”秦以煊动了动腿,立刻就被连恒渊按住了,表情却不像动作被制止的那个人,反而有些兴奋。
“不守夜了?”连恒渊被蹭得有点恼火,一口咬住秦以煊的喉结。
“嘶,你这样,我怎麽说话。”秦以煊只觉得脖子上又痛又痒,感官十分微妙,却还要强行多说两句,感受着喉结蹭过牙齿的怪异感觉,“反正你的精神力这麽强,回房间也能覆盖基地,有什麽区别嘛。”
连恒渊颇感无语,擡起头看着秦以煊:“你希望我在那种时候分心?”
秦以煊眨了眨眼,尴尬一笑:“呃,当我没说。”
连恒渊闭上眼,下巴搁在秦以煊肩上,静静地抱着恋人调整状态。
一身热血冷静下来後,轮到秦以煊觉得不好意思了。他们已经在一起一个多月,除了刚分化那次两个人都比较失控以外,之後的每一次亲密都是由连恒渊主动,秦以煊听指挥就好。
至今为止,秦以煊最多只有主动亲一亲连恒渊的战绩,更别提坐上去什麽的……刚刚完全是热血上头一时冲动,现在被抱着反而骑虎难下了。
“所以,你到底梦到什麽了?”连恒渊估摸着秦以煊的心态变化程度,睁眼看着秦以煊的後颈,没有放过一开始的问题。
秦以煊想过连恒渊对“离开”这个概念很敏感,却没想到他这麽执着,刚刚那一阵情绪波动搞得他自己都忘记梦境的事情了,连恒渊居然还记得。
“你一定要听吗?”秦以煊不愿意说,但不敢完全无视连恒渊的问话,只能小声嘀咕一句反问。
这是什麽问题?连恒渊被气笑了:“不然你写给我看?”
“那还是算了,有点麻烦。咳,我就说一遍啊。我梦到我人在地球的病床上躺着,旁边还有我爸妈和我大哥守着,我看不到你在哪我也动不了,我想去找你我努力使劲结果连眼睛都睁不开,然後你把我叫醒了。没了,就这样。”
秦以煊在中间那一句梦境故事梗概中发挥了毕生最快的语速,一股脑倒完了才重新呼吸新鲜空气。
在听到秦以煊说出的这个梦境前,连恒渊想过了各种可能。比如他们从苍星撤离的路上遇到虫族或者别的什麽东西袭击,他和秦以煊走散了。比如他们到达下一个星球後被抓起来当奴隶,他和秦以煊被不同的矿场买走当苦力了。比如……
但他唯独没想过秦以煊会回到地球。
“你睡着前在说讨厌战争,那时候你确实是想家了,对吗?”连恒渊擡起头,神情平静地望着秦以煊,将他每一分表情变化映在自己眼中。
秦以煊看着连恒渊的表情,心里有些难过,与他额头相抵:“我不能否认我想家,但我确实也不想离开你。我想要的是安全的丶平静的家,我们的家乡很安全。但如果那样会离开你……我一定会选择和你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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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小秦确实是身穿,没有身体留在地球。
他梦到的确实是未来,但他也没有离开小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