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不能丶敢不敢,你大可以试试。”严琅靠得更近,高高举起药剂管。
那液体悬在吴昆头顶,只要严琅手指稍微抖一抖,就能立刻灌进他鼻子里。
“嫌犯因为严重咳疾,审讯无法继续,我亲自喂他喝止咳药,你们都看见了?”严琅朝头顶的监控摄像头扬了扬手腕,“记得把监控录音掐掉。”
“是!”几名审讯员正襟危坐,头如捣葱,全是一副迫于指挥官淫威不敢反抗的乖顺模样。
吴昆终于明白,面前这人是个疯子。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疯子。
“三……”
严琅的耐心即将告罄,开始倒数。
“二……”
瞪着那张阎罗似的冷酷面容,吴昆脸色从青变黑,牙齿咯咯发抖。
如果真的被灌下整整一管子“幻梦”,他不敢保证自己会说出些什麽东西。
到时候就算严琅把全黑市的恶事都栽赃到他头上,他也说不出半个不字。
“一……”
“在北区的旧工业区!”摇摇欲坠的意志终于崩溃,吴昆嘶哑地喊道,“那边有人负责提供配方和原料……我们带回来自己加工。”
“北区跟谁联络?”严琅手腕保持着倾斜的弧度。
“我们有一个联络人……外号叫‘狸狐’……”
“继续审,所有交易线丶中转方式丶经手对象,务必从他嘴里挖出来。”严琅甩上审讯室大门,将手里的药剂管丢进周轩怀里,“收好,别浪费。”
“啊啊啊!”周轩像捧了一颗燃烧的炸弹,差点原地蹦起来,“老大,你拧紧了没?”
“叫什麽叫,”严琅拿出纸巾擦手,“止咳药而已。”
从一号审讯室出来,指挥官并没有就此离开,而是继续往前走,去了二号审讯室。
里面正在审讯的是一名黑市雇佣兵,审了好几次,每次口供都不一样,反反复复让审讯员十分头疼。
严琅进去,二话不说,直接抽出靴筒里的匕首。
雪亮的刀尖擦着膝盖而过,狠狠扎在嫌犯大腿之间的缝隙,距离□□里某个部位不到一毫米。
在滴滴答答的水流声里,审讯员捂着鼻子记录了嫌犯的最後一遍口供。
三号审讯室里也不是省油的灯,死咬牙关不开口,逼急了就咿咿嗷嗷装哑巴。
严琅活动了几下肩膀,妙手回春。“哑巴”发出一声接一声的惨叫,不到十分钟,就供出了黑市的情报联络点。
“嘶……指挥官今天下手真狠啊,平时可没这麽重的火气,”走廊里,一名队员小声对搭档说,“这都吓尿六七个了。”
“听说指挥官要找的那个人还没下落,”另一名队员压低声音,“你们没见到指挥官盯着监控的眼神,跟要吃人似的,那个跑了的到底犯了什麽十恶不赦的大罪?”
“都别瞎猜了,”周轩经过,皱眉打断几人的闲聊,丢给他们一只玻璃管,“没事喝点止咳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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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天色还没暗,客厅里已经开了灯。
路遇青懒散地靠在沙发背上,身旁的矮几上放着一瓶干型香槟。
酒液倒入玻璃杯中,漫出清新的果香气息。
除了出席必要的场合,私下里他很少喝酒,作为实验室医生兼研究员,他必须保持近乎苛刻的自制力。
不过,今天过节,他打算稍稍放纵一下。
莫寂坐在侧面的单人沙发上,一边留意盯着新闻报道,一边时不时看向路遇青。
他心里有个问题,憋了好几天,每次话到嘴边都咽了回去。
借着今晚难得的平静氛围,他终于鼓起勇气问出了口:“路医生,你收留我在家里,会不会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