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下次注意点啊,别搞出太大动静。苏晚晴那个猪睡得死就算了,要是把知意或者清疏姐吵醒了,你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我呆呆地看着她,像个傻子一样,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从地狱到人间的感觉,原来是这么荒谬。
“不过呢,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这件事,我就帮你瞒着了。”
她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了小恶魔般的笑容。
“条件是……以后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乖乖听话,懂?”
事到如今,我还能说什么呢?
相比于真相败露的万劫不复,“早上在宿舍打飞机被舍友现”这种事,虽然同样羞耻,但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我感觉自己的脸烧得像一块烙铁,在她的注视下,极其缓慢地,屈辱地点了点头。
林小满看到我点头,出一阵银铃般的、得意的笑声。她又伸出手我脸上轻轻拍了拍,像是在安抚一只刚刚被驯服的宠物。
那天在操场上的对话,像一道无形的枷锁,牢牢地套在了我的脖子上。
林小满抓住了我的“把柄”,尽管那是个错误的把柄,但对我来说,和真相败露没什么两样。
从那天起,我在宿舍的地位一落千丈,彻底沦为了编外人员兼专职苦力。
“喂,程述言,渴了,去楼下给我带瓶冰可乐。”
“程述言,今天的宿舍卫生该你了。哦不对,以后都该你了。”
“述言学长,我那个文件忘在学生会办公室了,你去帮我拿一下呗,钥匙在抽屉里。”
使唤我的不仅仅是林小满,还有苏晚晴和叶清疏。
在林小满神秘兮兮的一次将我赶出门外的“校花专属会议”后,她们三个人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剥削链条。
我成了5o2宿舍名副其实的牛马。
每天帮她们所有人带三餐,取四个人的快递,打扫整个宿舍的卫生,甚至还要在她们打游戏缺人时,被迫上线凑数,然后在林小满“你个菜鸡”的嘲讽声中,默默背锅。
一开始,我心里充满了屈辱和不甘。
但奇怪的是,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这种被当成牛马使唤的日子,竟然让我和她们的关系,以一种诡异的方式迅拉近了。
不再有之前那种客气又疏远的界限感。
她们会在我打扫卫生时,毫不避讳地穿着吊带和短裤在我身边晃来晃去。
会在我帮她们从快递站抱回一大堆战利品时,随手拆开一包零食塞到我嘴里,作为犒劳。
“喏,赏你的。”
苏晚晴总是那个负责投喂我的角色。每次我累得像条死狗一样瘫在椅子上时,她就会像投食鸽子一样,把各种各样好吃的东西堆在我桌上。
林小满依旧是那个嘴上不饶人的家伙,但她会在我帮她修复了崩溃的电脑系统后,把她珍藏的限量版手办拿出来,在我面前显摆半天,然后丢给我一句。
“喂,看好了啊,这可是绝版,碰坏了你可赔不起。……算了,借你玩两天也不是不行。”
连一向最安静的宋知意,也会在我满头大汗地修好了卫生间堵住的下水道后,默默地给我递上一瓶冰水和一条干净的毛巾。
而叶清疏,她则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偶尔对我展露一丝仁慈。
她会借给我一些很难在图书馆约到的专业书,或者在某些工作技能上,给我一些指点。
“这个表格,下次记得把行间距调成1。5倍,看起来会更专业。”
这种日常的、细碎的接触,像温水煮青蛙,一点点地麻痹了我的神经。我甚至开始觉得,这样的生活似乎也不错。
屈辱感还在,但更多的时候,是被一种病态的满足感所取代。
甚至某天,我还在某个处于嫉妒心理刻意诋毁我性取向的校园论坛帖子里看到,林小满帮我狠狠的骂了回去。
“笑话,我们一致敬爱的程述言学长,也是你这种下头的臭屌丝能诋毁的?”
“对的对的,赶紧删帖吧,影响我胃口!”
这是苏晚晴的附和。
没过多久,帖子就被管理删除了。
“牛马”的生活,我一过就是大半个月。
习惯,真的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
我开始在这种被需要、被打骂、被投喂的日常里,找到了一丝诡异的归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