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说什么?
对不起?
我不是人?
我该死?
这些话在我的喉咙里翻滚,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宿舍里只有空调的嗡嗡声,和我们两个人那几乎听不见的呼吸声。
我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了一个真空的玻璃罩里,窒息感一点点地包裹住我。
我受不了了。
“那孩子……是我的。”
我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像一块被砂纸打磨过的木头。我说完这句话,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瘫靠在椅背上。
反正都死定了。
宋知意整个人都僵住了。她像是没听懂我的话一样,茫然地看着我,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充满了纯粹的、不含一丝杂质的困惑。
她傻了半天,好像才终于反应过来一样。
“什么?”
“什么时候……”
她的声音抖得厉害,像一片风中的叶子。
“就是……就是……那天晚上……”
我的头埋得更低了,不敢看她的眼睛。
我感觉自己的脸颊火辣辣地烧了起来。
那些被我刻意压在心底的、罪恶的画面,被我亲手,一帧一帧地翻了出来,摆在了她面前。
“我……在你睡着的时候……”
“我用一种催眠的蚊香……我以为你们都睡着了……我不知道……”
我的话语变得语无伦次,颠三倒四。
我把自己如何侵犯她,如何在林小满的“梦话”惊吓下失控,如何射在她身体里的经过,用一种近乎自我凌迟的方式,全都说了出来。
我说完,宿舍里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
我像一个等待宣判的犯人,等待着她接下来的尖叫,辱骂,或者一耳光。
“对不起。”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我不是人,我就是个禽兽。”
“你……你想怎么办都行。报警也好,告诉学校也好……我……我都会承担。”
“我只求你……求你原谅我……”
“不,我哪有什么资格求你原谅。”
“我只是希望,现在能为你做点什么。”
“无论什么。”
我说完,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看向她。
我预想中的一切都没有生。
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地,从她那双睁得大大的眼睛里滚落下来,划过她苍白的脸颊,无声无息。
她无声的眼泪,比任何尖叫和辱骂都更有杀伤力。
我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一片一片地掰碎了。胸口堵得厉害,喘不上气来。
我们就那么隔着一张小小的桌子,相对无言。她静静地流着泪,我静静地看着她流泪。
我毁了她。
我毁掉了这个安安静静的、美好的女孩。
过了很久,久到我以为我们会就这么坐到天亮的时候,她那带着浓重鼻音的、颤抖的声音,才再次响了起来。
“我们……现在……怎么办?”
这句话,像是在质问我,又像是在问她自己。
我猛地惊醒过来,从那种自我毁灭的麻木中挣脱出来。对,要想办法,必须要想办法补救。
“打掉。”
“我们现在就去医院,把孩子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