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阿忒司醒来,为自己还没有被抓住而庆幸。他其实没睡好,但魅魔不会因为没睡好有黑眼圈,很多时候,即使他奔波几个日夜也能仍旧容光焕发,所以没有人知道他昨夜的忧愁。
“你最近怎么了?”司景问。
“嗯?我最近怎么了?”阿忒司喝着粥。
司景:“总是走神,今天连牛奶都没动一口,昨天晚上的鱼你也才吃了三口,还有,你昨晚没睡好吧。”
阿忒司抬头:“你怎么知道?”魅魔的体质绝对不可能有一点点黑眼圈!他拿起手机照了照,依旧美貌。
司景:“你手机电量才十八,昨晚睡觉前你的手机电量是七十九,一晚上过去不可能掉得这么快,除非你熬夜玩手机了。而且,今天又没有课,你平时很少这么早起。”魅魔没有强迫症,手机电量总是玩到手机警告了才充电。
阿忒司怔怔地看着他,感叹:“你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
谁都渴望被看见,魅魔更是如此,他们骨子里的浮夸爱炫耀注定了他们对于被看见的执念。在地狱流浪的时候,阿忒司要违背魅魔的本性,隐藏真实的自己。可现在,他被看见、被在意了,不为了任何东西,只因为他是他。阿忒司必须承认,他确实被触动了那么一霎。
司景失笑:“哪里就成最了解了?”
阿忒司又说:“如果有天我消失了,你会想念我吗?我听说遗忘是第二次死亡,可是在这个世界,只要你忘了我,我就死了。”
司景只好说:“我不会忘记你的,你可是我遇到的唯一一只魅魔。”
阿忒司突然站起来,走到司景面前,头顶的犄角,身后的翅膀和尾巴都显露了出来。
“你想摸摸吗?”阿忒司想,他是司景遇到的唯一一只魅魔,那么如果他走了,司景就这辈子都摸不到魅魔的角、翅膀和尾巴了。
梅斯说过,这三个地方很重要,即使是进食时也不能让别的魔碰到。
可是司景又不是别的魔,他是人,是他要报答的人。他已经想不到别的报答方式了,就让司景摸摸吧。
谁知司景蹙着眉:“你对谁都这样吗?”
阿忒司:“啊?”
司景:“这是能随便给人摸的吗?在地狱也有人…魔这样摸你吗?”
“没、没有,”阿忒司说,“只给你摸。”
正说着,他的尾巴晃到前面,缠住了司景的手腕,桃心直往司景手心塞,仿佛在推销着自己。
司景手指一动,捏了把桃心,阿忒司被激得一抖,连忙把尾巴抢了过来。
“不让摸了?”司景忍不住笑了。
阿忒司低头,“给你摸角。”
“算了,”司景摇摇头,“吃饭吧。”
“今天下午刑束城要来。”司景道。
“来干嘛?”
“吃饭。”
阿忒司有点不乐意,他死期不定,跟司景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了,还要被刑束城挤占,理直气壮道:“你们很熟吗?他怎么总是来找你吃饭?”
总是——指来过一次。
司景动作一顿,解释:“是公司有项目,他顺便有话跟我说。”实际上,阿忒司办身份证明的事跟刑束城有点关系,刑束城告诉他最近有人在查阿忒司,目的不明。
这顿饭既是问清楚这件事,也是给刑束城的一个答谢。
“我们是挺熟的。”司景回答。
哦,阿忒司想起来了,初中就认识了。
司景话锋一转:“但我们还没有住在一起过。”
“我跟你的关系,已经快要比我弟弟还亲密了。”连司雁浓都没有住在他家这么长时间过。
“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到底在不满足什么呢?
“我还没去过你的公司,”阿忒司堪称无理取闹,“你是不是觉得我拿不出手?”
司景不说话了,他现在看似单身,其实已经有了一个作精男友。阿忒司这两天状态不对劲,他又不愿意告诉他,于是司景也不打算问。
“去,”他说,“今天就带你去。”
“我不去。”阿忒司又说,“我以什么身份去啊,没名没分的,去参观吗?”
“嗯,那就不去了。”司景喝完最后一口粥,司机还在楼下等着,他不想耽搁太久。
“我说不去你就不让我去了,我看你是根本没想过带我去,你是不是……”
“去。”司景打断他,微微一笑,“你今天必须去,不去就是孙子。”
“我……”
司景这次没给阿忒司说话的机会,抽了张纸擦了擦阿忒司的嘴,顺手把他的碗收了下去:“去换衣服,把角尾巴和翅膀收回去,十分钟后出门。”
“你……”
司景笑着说:“再多说一句我就帮你换衣服。”
阿忒司乖乖回房换衣服了,司景坐在沙发上,一边等他一边咨询自己的心理医生:【一个人突然作起来了是为什么?】
姜医生心里奇怪,竟然有人敢在司景面前作,他弟弟在他面前都不敢放肆:【以前作吗?】
司景:【还好吧,以前就是有点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