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忒司的心口突兀地震动了起来,从诞生以来,他从没有听到自己心脏发出那样激烈的动静,仿佛心脏中千万只蝴蝶扇动着翅膀,要挣脱束缚着他的血肉与骨骼,跑到某个人的手心才好。
他有些头晕目眩,回握住司景的手时还没缓过来。
“从来都只有你。”阿忒司说。
这只是一天中再平凡不过的一个夜晚,司景冲动地说出了那句话,连一束花都没来得及准备,在他浑身僵硬,手足无措的时候,阿忒司就这样用最完美的答案回答了他,于是司景的身体从与阿忒司紧握着的手开始回暖,僵硬的地方一寸寸变得柔软。
司景才二十二岁,再老成也终归是青年,此刻不受控制地站起来,有些恍惚又有些急切地想着,还缺些什么呢?
他拿出手机,开始在上面操作。
“你在干什么?”阿忒司问。
“给你买花。”司景放下手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订购了明天早上的玫瑰,你还想要什么?”
阿忒司坐在床边,司景蹲在他身边,比他矮一个头,身上还穿着白衬衫与西裤,贴身定制的服饰勾勒出他身上紧绷但是不夸张的肌肉线条,目光认真地凝视着他,像一泓沉静而深沉的湖水。刚确认了关系的恋人就这样陷在对方的目光之中,仅有几寸的空间被粘稠而暧昧的空气充斥着,某种情感在其中缓缓发酵。
阿忒司弯起眼睛,“我现在缺一个吻。”
司景的耳朵染上粉红,手抚上阿忒司的后颈。
那节脆弱的脖颈温顺地贴在他的手掌之中,温热的呼吸拂过脸颊,司景仰起头,一点点贴上那张红唇,柔软的唇瓣相贴,司景轻而缓地舔舐,品尝着舌尖的甜蜜与柔软,一寸寸品尝一般吮吸。
阿忒司被这磨人一般的小动作弄得如同隔靴搔痒,终于,舌尖顶开唇瓣,司景开始攻城略地。唇舌纠缠间,魔核好像被温泉浸泡着,阿忒司浑身发软,滑下床,几乎倒在司景怀里,两人的上下位置一下子被颠倒了。司景分寸不让,按着怀里的阿忒司,一边吻着,一边看着阿忒司满脸嫣红的模样,心旌神摇。
不知道多久以后,司景抬起头,阿忒司的唇瓣已经完全红肿,脸颊粉红,眼神迷离。魅魔浑身上下过于敏感,尚未进过食的魅魔就这样被一个吻弄得丢盔弃甲,不能自己。
心口躁动,司景的渴望愈发旺盛,紧箍着阿忒司的腰,肌肤相贴,缓解了几分燥热。
司景没忍住,又低头亲了亲他,心都软成了一滩水,“好乖,宝宝。”
像是克制不住自己,司景又在阿忒司的唇角、脸颊落下细碎的吻,舌尖卷走阿忒司眼角的水光,司景终于把阿忒司抱起来,放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
“很晚了,睡吧。”
第一次吃这么饱,阿忒司还懵着,躺在被窝里,早已没有了说着“缺一个吻”时的游刃有余。
司景在阿忒司的眉心落下一个吻。
“晚安,宝宝。”
第二天早上,阿忒司是被浓郁的香味唤醒的。走出房门,他看见客厅里几乎铺满了玫瑰花。
如火的玫瑰热烈绽放,香得阿忒司有点窒息。
阿忒司:“这就是你昨晚说的买花?”
司景得承认自己的莽撞,他没想到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有那么多,是清晨最早的一班飞机送来的最新鲜的玫瑰,工作人员足足搬了快一个小时。
“家里不能放这么多花。”阿忒司强调,他从几千多玫瑰中挑出一朵,“我收下一朵,就算是收下你的心意了。剩下的玫瑰你带去公司发了吧。”
司景点头答应,上前几步,把阿忒司拉进自己怀里,轻吻了一下他的唇瓣,“你看到了就好,我马上叫人搬走,然后做饭,你先去洗漱。”
阿忒司刚往自己房间走几步,被花香熏得头昏脑涨,眼前一黑,脚下不稳,直接倒了下来。
司景正看着他的背影,察觉不到不对劲之后立马上前把阿忒司接在怀里。阿忒司面上没有任何异常,闭着双眸,如同睡着了一样,更让司景觉得心慌。
玫瑰从指间落下,他无暇顾忌更多,拦腰抱起阿忒司,快步进入电梯,按下地下一楼。
不能去医院,要去调查局。司景发信息简单描述了一下发生的事情,请求朵七联系到诺莱尔。这里没有针对魅魔体质的医生,只能看同为魅魔的诺莱尔能不能帮帮忙。
司景手脚发麻,大脑一片空白,机械地开着车,遵守着交通规则。前后不过十几个小时就经历了这样的大起大伏,他的心脏都不太好了。到达调查局时,司景已经起了一头的冷汗,面色比昏迷的阿忒司还要难看。
下车,他拦腰抱起后座的阿忒司,脚步一个踉跄,司景稳住脚步,同时稳住心绪。
朵七早已在门前等待,看见司景怀里的阿忒司,眉头紧蹙,脚步如风地带着司景往医疗室赶,口头还不忘安慰他:“没事的,阿忒司可是来自高魔位面的魅魔,说不定是……在进化什么的。”
面对这个情况,即使整个调查局都严阵以待,医疗室也做不了什么,林源最多也就在旁边抽个血验验。看见司景,林源平淡地移过视线,她是讨厌自己的那个私生子弟弟,但也不至于恨屋及乌到他朋友的哥哥身上。
把阿忒司轻轻放在医疗室的床上,司景手指按着棉签,才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在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