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对着墓碑鞠了一躬,然后带着阿忒司离开。
阿忒司回头,又看一眼立在风中的墓碑,仿佛看见了一个久立此处,不愿散去的执念,他问:“司景,你恨她吗?”
司景停下脚步。如果是儿时,他尚不知道爱是什么,就更谈不上恨了。和雁杏相处时,他会时不时想起记忆中那个模糊的身影,十二岁时,雁杏葬礼之后,他独自一人来了这个陵园,记忆中那个模糊的身影在他看见这张照片时终于变得清晰。这是他的亲生母亲,原来他们如此相像,一眼就能看出是亲生母子,可关于母亲的定义,他全部是从另一个人那里学会的。
“我不恨她。”时至今日,司景终于说出了这句话,“她也是受害者。”
又一阵风刮过,秋意渐近,一片落叶旋转而下,墓碑旁的那道执念终于散去。
“我的所有过去都展现给你了。”司景轻飘飘地说,“意思是,我把全部的自己交给你,从此之后,你是我的未来。”
魅魔不喜欢承诺,承诺意味着束缚,可阿忒司是魅魔中的异类,他会牵着司景的手说:“好,那我接住你了。”
*
司庆均进了疗养院的事轰动一时,司氏股价大跌,董事会开了个会,选上了新一任董事长,司氏就这样摇摇欲坠地勉强稳定了下来。
事后,司氏高层才发现,在危机时,司景竟已经收购了司氏百分之十的股份,一跃成为司氏的大股东。
司氏高层会议室中,老者愤怒拍桌:“恶意收购!这就是赤裸裸的恶意收购!”
“可是司景哪来的这么一大笔资金?我记得司庆均没给司景股份啊。”
“你看新闻了吗?景氏医药推出新药,股价大涨。”
“应该还有司雁浓的一部分股份,司庆均在他生日时送了几个点。”
“那怎么办?用毒丸计划吗?”
“我不同意!我们的股价才稳住,不能再跌了。”
“我也不同意。”
“对啊,司景是司庆均的儿子,他的能力大家都能看见,他来管理司氏也不是一件坏事。”
“那他在公司动荡时怎么不来,反而趁虚而入,司庆均手上握着决定性的股权,到现在也不愿意把股权转给他,是为什么?”
外界对此也是议论纷纷,不过司景不在意这些评价,慢条斯理地进行着收购计划,不少股东选择倒戈,在一定程度上加快了司景的速度,等到手上股权快到百分之三十,即将触发全面要约收购,司景终于决定喘口气,主要是别因为频繁股权交易引发监管关注。
此时,已经过了三个月,到了年末。
三个月,司景与阿忒司见面的次数一手可数,明明住在一起,硬是过成了异地恋。期末周来临,阿忒司去实验室的次数减少了一些,常跟李栗约着一起去图书馆。有时两人聊起林填,李栗现在已经能很自然地谈起他了,说他已经不太来骚扰自己了。
阿忒司放心了,并嘱咐,如果林填又来找他,一定要告诉自己。
考完试,阿忒司又去了几天实验室,主要是项目进行到关键时期,太缺人手了。而他每一次去,都能碰见宁青宛。
正值大四,保研成功的宁青宛本该好好享受自己的大学生活,却提前进入项目组,风雨无阻地每天来实验室。汤茗教授很感动,每次组会时都会好好表扬一下宁青宛。
有的师兄不乐意地小声嘀咕:“天天来有什么用,又不在我们实验室,成天去别人实验室了。”
宁青宛轻推无框眼镜,一言不发。
离开时,他路过许策教授的实验室时停顿了一下,余光瞥见实验室里面,阿忒司今天也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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