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就不是出自她本意了,玳花簪由尉迟千澈亲自拿走,转头就诬陷是她弄丢。了好大一通邪火,将她独自一人囚于不见天日,阴森可怖、鬼火狐鸣的山洞中反省。幸而她想尽办法逃脱,世事难料,看到的是鬼鹰村沦为人间炼狱,尉迟千澈一把血剑刚刚从父亲胸口拔出,而他转头看向她的那一刻,明晃晃的玳花簪就戴在她间,在鲜血中,阳光下,白的格外刺眼。仿佛在提醒闻玳玳的孤立无援,嘲讽孱弱窝囊,只能跟畜生一样任人宰割。
如今簪子被取走,仿佛注定要被弄丢,而曾经的轨迹也注定快要生。
闻玳玳汗出浃背、万分惊恐,反应又快又大的就去抢玳花簪:不行!你拿什么都可以,就是簪子不行。
从前也没见她又多喜欢簪子的尉迟千澈,没想到她豁上全身所有的劲儿。本来一个倒退就能完全避开张牙舞爪。
不料,闻玳玳拼的又猛又急,不管不顾,忘记周身、足下还有牵制的物件儿。
方才两人正好拉扯到了尉迟千澈的床边,位置不变的床踏,眼看就要绊倒闻玳玳。
出于自小带到她大,刻进骨子里的本能保护,尉迟千澈只能被迫原地没动,矛盾排斥又担心的眼睁睁看闻玳玳一脑袋栽进了自己怀中。
不,不是栽。
是亲在了他怀中。
尉迟千澈:。
闻玳玳:。
亲过的地方一阵滚烫。
去占别人便宜的人最先反应过来。
两手顺势由尉迟千澈胸口一个一字展开,从肩头滑到他紧握的拳中,得逞的正要将玳花簪一抢。
被再次占便宜的人,这次可没由着她。
尉迟千澈腾出另一手挣脱用力,疾如闪电,将闻玳玳的手
腕翻转掰开。
自然是有备而来,闻玳玳手上的招式虚晃两下,抬膝运力就要顶向尉迟千澈腹部。
轻轻松松,尉迟千澈侧身躲了过去,顺便想要一掌将她顶空的腿给拍回去。
要知道,这一掌可不带半点怜香惜玉,力度带风。
几乎是相互预判。
容不下喘息。
闻玳玳手上原本的虚晃招式,眨眼变实,冷静交替挥出,划起优美的弧度,就要去砍尉迟千澈的脖子。
大过年的。
鸦默雀静的星夜。
烛光吓得身影。
师徒二人互不相让,激烈缠斗。
尉迟千澈很意外,闻玳玳在几乎从未没有经过任何实战的境况下,攻击性不是多强,但防守,却能做到毫无破绽。
看来皇都的两年,在所有人晚上都应酣睡之时,她没少下功夫。
奈何,师父,终归是师父。
将她斩魂招式试了个遍,确定融会贯通,能临机应变后,轻灵而又迅猛的将想要继续胡搅蛮缠的人,拎着领子转了个面,跟小狗小猫似的,扔回了她自己床上。
玳花簪顺着一个投壶巧劲儿,扎在了闻玳玳髻上:行了,还你。
师父?
尉迟千澈:。
第64章
师父?
头一次,尉迟千澈在面对徒弟唤自己的时候,不敢应了。
他眼底划过淡淡的动容,想要躲闪的同时又有些不确定抬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空洞、木讷完全没有好转的迹象。
正待尉迟千澈及时回忆方才遮掩的招式中,闻玳玳是如何认出来时。
不,你不是师父。不知怎么的,突然调动哀伤情绪的闻玳玳又那么大起大落的来了一句。
被否决的尉迟千澈眼睫微颤,心情不知是该忧该疼,还是该幸该慰。
许是我思念师父已成疾,竟分不清长云哥哥与师父男女有别了。边说着,闻玳玳将头上的玳花簪拿下来,紧紧攥在手中,似是生怕尉迟千澈改变主意再抢走。
闻玳玳的举动,被尉迟千澈低垂的眸子看了进去:我听闻你师父将你扔在皇都不管不问,音信全无,你不恨他吗?
甚少主动提起自己的尉迟千澈,勾起闻玳玳回忆。
生怕是关听肆指使草莽兄挖坑的闻玳玳:我是由师父一手带大,他做事向来有分寸重条理,缜密又周全,极善隐忍,甚少做贪功冒进之事。两年音信全无,也不来救我,自是有师父不能来救的道理,况且这两年我不是也没事吗?吃得好睡得香,苍羽也没有难为过我。师父是做大事的人,时候到了,他自然会现身。我这个徒弟能做的,要么等,若有机会就去找。
尉迟千澈瞳色暗了下去,指甲扣着衣袖:就这么简单,毫无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