淬了毒的语调早已习以为常,从容应对:按照师父传授,学以致用,举一反三。
这时候,屋外喧躁起来。
闻玳玳凭空消失,惊动了所有的龙池卫。
真是好大的排场。
不打算再说什么的女子,转身寻隙就要走。
闻玳玳以为尉迟千澈又要像前两次,龙池卫进苍羽王府一样,丢弃自己。
无论如何,自己也要离开,急眼起身就去拽。
哐当!
方才缠斗,由于幅度过大,随着闻玳玳一跪一起,藏在身上的东西掉落出来。
女子不经意转头,瞧着东西熟悉,先一步捡到手中,看仔细什么东西的脱口而出:玳花簪?
不能摔
、不能丢、不能有损,不能刻意破坏尉迟千澈交给她后,通过她一再拿簪子泄愤,有事无事便给簪子加上几个条条款款,不服就罚。
如今这破簪子已经肩负二十多条不能了。
满脑子沉浸在绝不能被丢弃的闻玳玳,以为尉迟千澈又要加什么奇葩要求,直接忽视对方的再一次惊愕,视若珍宝的从女子手中夺了回来:师父放心,徒儿会好好保管簪子,断不会再出现磕碰。
不许磕碰。女子不知为何,唸唸重复了遍。
因为看不见,闻玳玳无法断定尉迟千澈的情绪,以为是警告,虔诚立誓:绝不磕碰。
簪子既送了你,为何不带着?
女子声线多了几分阴鹜与嫉妒。
习惯成自然的责怪质问,闻玳玳娴熟的夸张应对:这寨中有个二当家,名为长云,他见徒儿视簪子如命,昨日打算将簪子抢走,想方便日后拿捏徒儿。这簪子徒儿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从长云手中抢过来的。
长云?相比起簪子,女子的骇心动目又上升了一层。
可以说但凡从闻玳玳口中炸出的每一句话,都能震碎眼前被她当做师父的女子。
他与徒儿说,他叫长云。怎么,师父认识长云,还是说这个名字和身份是假的?
女子不吭声了。
先前,草莽兄说能帮她递信,她就猜到草莽兄因为关听肆的关系,与尉迟千澈相识,至少是个熟脸。
今日听来,不似简单认识那么平淡了。
难不成因为关听肆的爱而不得,两人有过不愉快的交集?
没等捋明白其中的恩怨纠葛,是非曲直。
龙池卫很快,又向两人附近的屋子挨个搜寻起来。
女子觉得他们师徒二人之间的事,恐怕不似自己认为的那般简单,回去需细细想想。
常年练就的警惕性,立即能分析出优劣势的闻玳玳知道今日要走,怕是悬了。
但至少不能让尉迟千澈折在这里,否则就算是寨中人多势众暂时抓住他,以尉迟千澈的实力,绝对能拼杀出条血路,纵使硬拼,埋伏在附近的龙池卫也定能灭了整个营寨。只不过,闹大动静,于他复国无益,滋时会责怪她的无用,再找个狗屁理由将她拘起来,岂不刚从狼窝跑出去,又掉进虎巢?
她还指望尉迟千澈说出父亲母亲到底被藏到了哪里。
在没有彻底撕破脸前,表面关系,仍是要好好处的。
为了表忠心,开始卖弄机灵,让师父觉得没白教她这个徒弟,记忆恩,拉着尉迟千澈躲到柴堆后掩藏好:师父,徒儿将人引开,您看情况赶紧离开吧!
女子:那你,不是也要?
今日怕是不合适,徒儿就不做师父的累赘了。对他们而言徒儿还有用,找到之后也不会为难。只是师父顺利离开后,切莫忘了再来救徒儿就行。
女子盯着闻玳玳手中的玳花簪:你可有脱身之法,或知道防守最薄弱的时候,是何时?
问到点子上了。
花灯节。
她会把草莽兄诓骗出去,与小竹相会。
只要坐镇之人不在,手下的人,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