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将军,能不能听我一言?你为何觉得以我之命能威胁得了尉迟公子呢?我压根就不是他心上人。隐灵村村民和寻里长见我与他是孤身男女搭伴同行,胡乱谣传而已,其实他是我师伯。
孟如棠果然停住了手,浓稠的目光,像是淬了毒液,完全不相信,但还是抱着好奇:师伯?转念:洞房里你趴在师伯身上同床一整夜?
闻玳玳:。
真想瞪尉迟长云一眼,不是耳力一绝吗?一晚被人偷窥两次居然毫无察觉!
尉迟长云抬头看了看天色,耐性丧失的催促孟如棠:扔不扔啊?不扔孤走了?
闻玳玳:。
孟如棠用匕,啪!啪!拍着闻玳玳的脸:你不打算解释一下?
闻玳玳乘间伺隙尝试继续排除孟如棠顾虑:孟将军,你大可以完全没有后顾之忧的与我师伯在一起。今日你只要放了我,我立刻头也不回的彻底消失。
不等孟如棠考虑,尉迟长云再次催促:把她扔下去,孤便与你归隐。
闻玳玳:孟将军,我真不与你抢师伯!
尉迟长云:扔下去!
孟如棠看看尉迟长云,又看看闻玳玳,仿佛两人的小心思无法逃脱她的审视和嘲笑:如尉迟公子所愿。
猝然,一松手。
闻玳玳:。
可悲的没来得及被死亡恐惧包围,就坠落下去。
完全不相信自己就这么死掉的闻玳玳,在被深渊吞噬好久之后,才出一个崩溃的尖叫。
山崖之上孟如棠到底如何,尉迟长云到底打了什么主意,闻玳玳已经不关心了。
快要把耳膜给震聋的呼啸风声,已经让她完全没有心理过度的彻底瓦解崩溃。
她歇斯底里的委屈大哭起来。
脑海中飞重复前世全村被屠,二老死状的恐怖画面。
重活一遍,明明那么努力,她应该才是那个掌控全局的人。为何到头来自己的命运,仍然反反复复掌控在尉迟长云的手中,不得解脱,不得生?
世间任何人的死,永远都是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一个眼神,一时心情。
真是窝囊。
哪怕失败,她更想死在二老身边,而不是尸骨荡然无存之处。
一恸欲绝,越想越泣不成声,越来越抑制不住熊熊怒火,气冲云霄的破口大骂尉迟长云,就应该烂在屎里的玩意儿,人人可骑的破鞋
骂什么呢?
温柔至极的救赎声突兀落下。
一道黑影以闻玳玳完全反应不过来的度俯冲了下来,然后如鸟儿展翅般抱住她,然后一个轻盈反转,用自己后背充当肉垫的继续下坠。
第1o5章
沉静安定的体香,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扑鼻而来。
归属感的温暖,顷刻打通闻玳玳全身脉络,敏感的袭遍四肢百骸,五脏六腑。
闻玳玳从未否认过尉迟长云带给她的强烈冲击。
自小到大,她恨不得时时刻刻将他碾成肉泥。但又无法忽略,他带给她一次又一次的震撼与惊艳。
他怎么也跳崖了?
他为何这样做?
打算陪葬?
临渊不要了?
几十万大军不要了?
被扔在半道上的龙渊军彻底放鸽子了?
不管什么缘由,于命仅剩下几口喘息的人来说,全都不重要了。
能拉尉迟长云做垫背,至少暂时确保鬼膺村的村民、二老都能寿终正寝。
虽然可笑,到现在为止,她一直糊涂仇人到底是不是尉迟长云。
是不是的,能灭一个是一个,尉迟家,都是祸害。
猝然,方才扭曲不忿,自责悲苦的劲儿,悱恻着,全都消散了。
闻玳玳望着一脸清肃,东观西望试图想在绝境中觅得一线生机,异想天开的尉迟长云,畅快笑了出来。
仿佛这辈子受的所有屈辱全都值了。
了无遗憾的彻底剖开真心一问:尉迟长云,眼看你我都要死了,还有没有放不下的人?
直呼他名?
尉迟长云收回目光,眼眉觉得有意思的一挑。他跳下来可不是陪死的,因为崖下就是他所修的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