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到呼吸不顺。
要知道此事唯有苍羽知道,而他本身自负,压根儿也不信,一直认为那是她保护尉迟长云,且自救的法子。
谢少昂怎么分辨真假,又是怎么从苍羽口中套出来的。
难不成她以蛊虫与苍羽达成不得反悔口头盟约,又承诺找到国库位置图,联合杀掉尉迟长云的事,被谢少昂知道个彻底?
前世仇人到底是谁,她越查越模糊,无法确定到底是尉迟长云,还是尉迟万月。她一直在静观其变,等待抓住前世的屠戮轨迹的端倪。
与苍羽合作的事,暂且搁置。
谢少昂提起这个,是打算做什么?
总不会打算用她与苍羽的交易,来威胁什么吧!
但一无所有的她,又有什么可威胁的呢?
似乎是听到门外边有动静,谢少昂终于松开了手,知她现在满腹疑虑,也不急于当下就让她做出决定。
温声安抚:呆呆若是想好了,就来找我。我会如实告知自己的身份。
闻玳玳:你就不怕我向他告你?
谢少昂还是像往常那样纯良的笑着,只是不经意间露出瞳孔中带着锋芒的沉色,自信又坚定的:呆呆,你不会。因为你我是同一种人。
什么叫同一种人?
没等闻玳玳再说什么。
谢少昂已经起身,端着盆准备往外走了。
与此同时,门连敲都没敲的打开。
石九笙看起来对谢少昂在闻玳玳屋中并不惊讶,反而意味深长,相当强势的盯着。
谢少昂倒不以为意,一如往常谦逊温和的冲石九笙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去处理刚替换下来的血布、血水了。
当一个人在得知太震撼的秘密时,很容易敏感到一惊一乍。
闻玳玳从前没注意,方才开门时石九笙与谢少昂两人对视的
须臾间,貌似有什么气场是很不对劲的。
不舍得你的少昂哥哥?石九笙进屋打趣。
好姐妹许久不见,闻玳玳也稳住心神打趣回去:你倒是舍得从师伯怀里出来了?
听到师伯的石九笙并没有多诧异,反而眉梢生动,既想炫耀又羞涩,掺杂了甜丝丝怨言的伸出手给闻玳玳看:看看我手,都泡皱了。
闻玳玳嗅到石九笙身上传来淡淡的楝草香,透着隐隐的湿意,外衫,髻却未更换。好奇着从被褥中拿出暖烘烘的小手给她回温:怎么,天寒地冻的,急着去洗什么东西了?
是主上。
闻玳玳帮石九笙回温的手慢了一瞬,但紧接着又恢复如常,看起来浑不在意的继续打趣:师伯让你给他洗衣物?
他的衣物向来是亲信洗,旁人插不得手。
那你是?
石九笙向来直爽,难得这次倒是吞吞吐吐起来。
永恒寒冰的白皙肤色上,本就没消退的红晕更深了。她凑近闻玳玳,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悄悄告诉她:我伺候主上沐浴了。
石九笙常年帮尉迟长云融币,闲暇时又喜欢做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指尖自然不会像娇生惯养的姑娘家一样白皙纤细,素如兰花,而是布满了略硬的小茧,能泡皱这样一双带着硬壳的手,必然是在水中呆的时间不短。
他们仅仅是单纯的沐浴?
孤男寡女,沐浴又不穿衣服,伺候的人也是衣衫单薄,还能干什么?
好半天。
呆呆?
哦,挺好。
呆呆?
石九笙屈指可数的展开笑言,挠挠她手心,逗她:呆呆,吓傻了?什么挺好呀?
两人两次说女儿家的心思。
还都是尉迟长云。
一次是她想给尉迟长云捣乱骑马逃跑,在石九笙家中;一次是在这深渊之下。
与之不同的,第一次,是她抱怨,石九笙听;第二次,是石九笙抱怨,她听。
心境上,起了明显完全不一样的变化。
具体到底哪里不一样,闻玳玳一时说不出来。
呆呆?
闻玳玳察觉自己又在愣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