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的烟,如蚀骨之毒,那人不嫌烫的拿起来就给丢了出去,然后摸到不远处凉透的茶水,一股脑的浇在闻玳玳脸上。
拼尽了最后一口气,用身体掀开了马车帘。
让人耳清目明的风,猛冲而至。
她打了个寒颤,猛地睁开眼睛。
在晨光微熙里,脑子一片空白。
她望着陌生的马车顶,感受着陌生又好似熟悉的环境,杀声四起,震天的声浪里,战马嘶鸣,刀剑交击,到处充斥毛骨悚然的惨嚎声,逐渐在耳边重新恢复清晰,
愣神间。
救救人。
闻玳玳抬眸瞬息间,缓了过来,她扭动僵直的脖子,打量面熟,但是具体想不起什么称呼,住在村中哪个位置的中年男子。
都怪尉迟长云自小看她得紧,几乎不让她出门,相熟的也就相邻的那几家。
几日不说话,她哑着难听的嗓子问:谁要害你们?
那人像是已经完成了使命,瞪大了眼睛,张了张嘴,用上回光返照力气,才堪堪出一个无声的口型,接着,便再无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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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红反复模仿男子的临终抱憾的口型。
电光火石间。
宁昶这个名字蹦到脑海中来。
尉迟长云的封号。
强撑起身体的闻玳玳几乎立刻就想冲出去,亲眼见证,屠戮无辜百姓,把鬼膺村变成人间炼狱的凶手,到底是不是尉迟长云。
她一直把尉迟长云当仇人,却当真正的答案就摆在距离不远处时,她又窝囊的心有余悸了。
鬼膺村的人为何会在此处?
凶手若是尉迟长云,他非要杀害鬼膺村村民的理由是什么,全部屠戮,又能像世人证明什么?
好在爹爹,娘亲应该在深渊里,尉迟长云想找她算账,无论如何也会留着二老的命,以作威胁。
她探头张望马车外,自己应是被谢少昂藏进了一个不容易被现的山洞里。
山洞盘旋而下,似是一个什么山的深处。
看起来,距离地面应该有些厚度,爬出去也不容易。不知当初挖山洞时,用了什么法子修建,居然对山洞外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不知鬼膺村的人如何知道她被藏到此处,更不知外边的情况怎样。
眼下局势已明。
谢少昂与尉迟长云中定有一个,就是困扰了闻玳玳十五年,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切齿腐心,忍辱含垢的答案。
无法抑制的怒火开始在经络里奔涌而起,积蓄已久的情绪开始越来越急的想要找到一个点的爆。
她踉踉跄跄,循着那男子来时落在地上的血迹,扶着洞壁寻找出去的路。
很快,闻玳玳走到一片建着百十个军中营帐的宽敞空旷之地,从晾着的肉干鱼干谷物与衣物中,在此处生活的并非军中人,更像是有普通百姓生活过的痕迹。
不知为何,闻玳玳随便翻了几个营帐,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