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此刻正值白昼,画舫开始络绎不绝地经过尉迟长云与闻玳玳的船只,向岸边驶去。换之,江边依赖水源为生的渔民们也开始纷纷向江中央进,正是船只来往最为繁忙的时刻。
太知晓她疯起来不顾后果的模样:吾现在以临渊之主的身份命令你,松开绳子。
合不合离?闻玳玳只一句话。
尉迟长云火气还没消下去,又被闻玳玳摆了一道,心瘀堵着,明白事情不能做得过激:回宫再说。
闻玳玳开始给扒尉迟长云衣裳:徒儿也有此意。
尉迟长云透过薄帘的缝隙,凝望着那来来往往、密集如织的船只,试图摆脱。然他知道,闻玳玳向来喜欢强人所难,他越挣扎,越愤怒,只会让她更加兴奋不已。
成何体统。
师徒成婚,已经破了他的底线,如今,闻玳玳又要与他行畜牲才会在大庭光之下做的事。
尉迟长云怎么说也是堂堂一国之君,哪能任其被轻贱:闻玳玳,今日、此刻,你若是在这船上敢,吾与你夫妻情分,便至此终结。
尉迟长云向来对威胁持有一种厌恶的态度,平日顶多是吓唬一番。而眼下,闻玳玳分明看清他此刻的语气与往常截然不同,透露出一种真正的雷霆之怒。
尉迟长云说话,向来言出必行。
在这股气势面前,闻玳玳心存忌惮的手,停在他的里衣的衣襟上。
绳子是你解开,还是吾叫人进来?
凭什么?闻玳玳不知何时通红起来的眼睛,已经变得像是耗尽极大的忍耐。
尉迟长云不明她又想作哪一出:什么凭什么?
我去赤水这半年你都做什么了?
吾见她状态,有算总账之意:把话说清楚。
闻玳玳压着嗓门:半年,师父把后宫新纳入的十几个女人给雨露均沾,当真是厉害。尉迟长云,你就那么耐不住寂寞吗?
第172章
每一次有供奉敬献,尉迟长云都会全数收下。而这其中的每一次,她都期盼他能在信中,哪怕只是稍作提及,也能让她心安。
然则,一次也没有。
放眼整个临渊,谁不知临渊帝长着一张风流脸,行事也风流,夜夜笙歌。
尉迟长云禁不住语加快:吾不说,是因为吾觉得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闻玳玳瞪大了眼睛,一滴滴泪落在两人之间,开始画着诀别的界限。
尉迟长云也觉得憋闷:倘若我早有那个心思,何苦独身三十载?你已伴吾两世,吾本以为,你会懂。
我不想猜,尉迟长云,不如把话说明白,那些女人,你究竟该如何安排。闻玳玳俨然较上了劲儿。
尉迟长云现在根本无法平静地与她解释:你愿意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闻玳玳被气得笑了:也就是说,圣上还有好好留下她们的长远打算。
尉迟长云此刻起身,方才说话间,不知怎么巧妙将绳子解开,把绳子掷于闻玳玳身上,先是捏了捏泛红的脖颈,然后低头整理衣袍:你既为临渊皇后,容人之量,不应该有吗?女子嫁人后,更应懂得贤良淑德,不可善妒。
闻玳玳攥紧了又失败的绳结:是吗?徒儿记得师父教的可是,在外别吃亏,做事别忍着。徒儿既把皇后做的如此碍眼、不得体,圣上直接休了徒儿,岂不更合适?
转来转去,又转回来了。
你敢随吾回宫,吾立刻如你所愿!
当我愿意做这个皇后!
师徒二人,面色沉郁,一路无言,回到了宫中。
行至通往书房的路口,闻玳玳突然唤住了尉迟长云:休书你打算去哪里写?
吾的印鉴都在寝宫。
那我在这儿等你。
尉迟长云嗓音有些晦涩不清:你怕了?
既然决定形同陌路,你我还是保持些距离才好。
眉头深皱了下,盯着闻玳玳的视线,满是钻心的湿冷。
闻玳玳视而不见,转过了身去。
摄人心魄的眸子,突然闪过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