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号工匠干巴巴地道:“我最近在忙技巧鸟的事情,晕头转向的,所以没看见……”
也是情有可原吧?
“是吗?也就是说你每天去洪炉都是闭着眼睛,看不见那个明显的装置。”
学者尖锐的话语直直刺来,四号工匠讪讪闭嘴,摸摸鼻子。
他的确没有注意到。
我看着一圈瑟缩的人,冷嘲道:“说不出来吗?那我给你们找一个理由。”
“——就说信号屏蔽装置里混杂了生物特性,和某种植物类似,你们工造司是干机械公事的,这些应该交给丹鼎司,对吗?”
一行人忍不住点头。
我狠狠摁了摁突突直跳的眉头,感觉要被气死了:“我找理由你们还真的觉得自己没错吗?一群笨货,脖子上的东西不是拿来当装饰显身高的,造化洪炉附近禁止有其他生物存在,难道你们眼睛不好,脑子也记不住东西吗?”
应星听着,也忍不住叹气。
工造司的守则可能都是看一眼就略过了,这条就写在里面,有关造化洪炉使用的第三条。
禁止生物靠近造化洪炉过五米,否则会被炉子中的岁阳伺机占据逃之夭夭,他们每次启用造化洪炉都是拿机器把东西运输进去的。
难道没有一个人记住吗?
那边的学者还在怒斥,感觉怒火都要爆炸了:“没有一个人看见吗?直到哪天工造司成为建木的温床才知道是吧?然后工造司是个人都被岁阳寄生,我甚至觉得岁阳都比你们聪明!”
说着说着更生气了,我甚至觉得他们扫地都不好用,还不如我手底下带的学生。
深吸一口气,我看着大气不敢喘一声的工匠们,他们还在偷偷瞄应星,祈祷百冶挺身而出制止外人。
刚勉强平下去的怒火又烧起来,我冷笑,开始阴阳怪气:“别看了,你们百冶真是倒霉,回来现工造司被炸掉,下面的人没有一个现还各自推脱责任,得亏人家脾气好,换成我现在就让你们去喂岁阳。”
应星憋回制止的话,明智地后退一步。
总感觉现在说话会被打成溺爱孩子的老母亲,为了自己的心灵健康着想,他选择闭嘴。
一行四人在打幻阵里绕来绕去,最后回到了门口。
景元苦了脸:“怎么又回来了。”
一直在做无用功,任谁心情都不会好。
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了解奇门八卦的,只能进去地毯式搜索,一个一个暴力解阵眼。
镜流努力安慰他:“没事,应星不会有事的。”
倒不如说其他工匠们的安危更需要担心。
景元忧愁地看了一眼自家师傅,忍不住摇头:“不,我其实是在担心和咱们一起回来的那位。”
这人是真倒霉,感觉从降落地偏移开始就一直水逆,现在又被卷进工造司的破事里了。
“太惨了,这人真的不是被运气背弃了吗?”
白珩忍不住唏嘘。
她开星槎这么多年也没有出过意外,每次都能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安全着陆,现在和真倒霉的一对比感觉更强烈了。
丹枫眉头打成死结,他望着之前造化洪炉的方向,忍不住怀疑自己的判断。
这个感觉是建木吧,可是建木玄根又是怎么进入工造司的?
到底是什么情况,族里老不死的又搞出什么破事了。
十王司来的人很快,听到腾骁给的大致情况时决定派出最擅长解阵的判官。
领头者沉默寡言,她拱手给四人打了个招呼就开始布置破阵所需的材料。
四人站在一边等破阵,一边交流。
丹枫表情复杂地道:“我能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有人偷偷把建木偷渡过来了。”
建木虽说威胁性很大,但也是当之无愧的好东西,被偷渡进来只能是为了洪炉内的岁阳当寄主。
“唉,我就知道,毕竟我们走之后罗浮没有人能镇住他们,腾骁将军忙的不可开交,不可能随时蹲在鳞渊境抓人。”
景元不意外,他只是在头疼一件事。
“丹枫哥,你还记得那人说过什么吗,他对建木树枝很有兴趣……”
那刻夏之前说到建木的时候眼睛里的感兴趣都要溢出来了,他真的不会在这个时候顺手拽两根当素材吗。
哈哈,丰饶令使加上建木枝条,他都不敢想会变成什么东西。
造出第二个【噬界罗睺】都有可能。
那很完蛋了,罗浮仙舟总不能变成第二个苍城。
丹枫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也觉得无奈:“我回去刚收拾了一遍龙师,但是他们嘴硬的很,根本撬不出来多少信息。”
龙师仗着持明族的特性不断挑衅,作为尊长的饮月君又不能真的下死手,他们算准了这件事才一直焊住嘴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