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之前猛烈十倍的爆炸!赤红与土黄的光芒疯狂对冲、撕扯、湮灭!坚固无比的岩石巨盾表面,竟被火阮这一拳轰出一个深深的、边缘熔融的凹陷,无数裂纹从中迸!恐怖的冲击波呈环形炸开,将本就摇摇欲坠的堡垒上半部分彻底掀飞,露出外面惨烈厮杀的天空!
厉刑“蹬蹬蹬”连退三步,每一步都在地面踩出深深的脚印,嘴角溢出一缕鲜血。但他双锤死死抵住,竟真的扛住了!
火阮也被反震之力弹回,凌空一个翻身落地,赤瞳中闪过一丝讶异。好硬的乌龟壳!
“再来!”她性子里的那股燥烈被彻底激,不待气息平复,身形再闪,这一次不再是直冲,而是绕着厉刑急游走,赤红利刃刁钻狠辣,专挑巨盾防御的间隙和厉刑身法转换的瞬间下手。
“叮叮当当!”
金铁交击的爆鸣连成一片,火星四溅。厉刑沉稳如山,双锤舞动,配合那面虽破损却依旧坚固的巨盾,守得密不透风。他的招式大开大合,每一击都势大力沉,逼得火阮不能轻易近身。两人以快打快,在这狭小的堡垒废墟核心处,展开了一场令人窒息的攻防。
火阮越打越心惊。这老家伙的防御简直变态,土系神通被他练到了骨髓里,每一次锤盾交击,都有一股沉重黏滞的力道反震回来,试图迟滞她的动作。而且,他战斗经验极其丰富,总能预判到她一些业火变化的关键节点,提前封堵。
但她火阮是谁?上古傀王身躯,业火本源!短暂的试探后,她彻底放开了。
“业火·百劫!”
赤红利刃骤然散开,重新化作漫天飞舞的业火花瓣,每一瓣都轻盈飘忽,轨迹难测,从四面八方罩向厉刑。力度没有刚才集中一拳那么极端恐怖,却更加无孔不入,专攻灵力运转的节点和神识感应。
厉刑面色凝重,双锤急舞,土黄色光罩撑开,将业火花瓣大部分隔绝在外。但仍有一些穿透进来,沾在他的护体灵光上,嗤嗤作响,迅消磨。
就在他注意力被业火花瓣分散的刹那,火阮真身已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侧后方——那里,巨盾因为刚才的轰击,出现了一道细微的、灵力流转不畅的裂痕。
她并指如刀,暗红骨甲覆盖的手指尖端,一点凝练到极致的紫黑火芒吞吐不定,无声无息地点向那道裂痕!
厉刑察觉到了!但业火花瓣的纠缠让他回防慢了一线!
眼看那点致命的火芒就要点中巨盾裂痕——
“唉……”
一声极轻、却仿佛直接在火阮和厉刑心头响起的叹息。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被拉长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彷佛来自亘古星空深处、又夹杂着毁灭魔意的灰金色气息,如同沉睡的巨兽缓缓睁眼,无声无息地弥漫过整个战场。
并不暴烈,甚至有些缓慢。
但所过之处,无论是纵横交错的法术光芒,还是激烈碰撞的能量乱流,亦或是飘散的血雾和尘埃,都出现了一瞬间的迟滞。不是冻结,更像是……被某种更高层次、更本源的力量“抚平”了躁动,强行纳入了一种缓慢而有序的韵律之中。
东南“惊门”处,火阮指尖那点紫黑火芒,诡异地摇曳了一下,明明距离裂痕只有毫厘,却迟迟未能落下。她对面的厉刑,挥锤的动作也僵在半空,土黄色灵光流转的度肉眼可见地变缓。
西北“死门”,正咆哮着噼碎一道杀阵血光的巴图,动作猛地一顿,诧异地抬头。他胯下凶暴的战兽,也莫名地打了个响鼻,躁动不安地原地踏步。
正面主战场,无数正在厮杀的修士,无论敌我,心头都莫名一凛,手上动作不自觉地慢了半拍,齐齐望向那股气息的源头——
玄天殿主舰,船。
陈峰不知何时,已经缓缓漂浮而起,离甲板三尺,悬于空中。
他依旧闭着眼。
但那身黑衣无风自动,灰金色的长在脑后轻轻飞扬。周身没有任何耀眼光芒,只有一层淡淡的、如烟似雾的灰金色气流在流转。气流中,时而有点点星辉明灭,时而有一缕漆黑魔意沉浮,更深处,彷佛还有一种令万物归于沉寂的“空”在蔓延。
混沌星魔道。
新生,稚嫩,却已初显其包容万象、亦能寂灭万象的本质威仪。
他面对的方向,枢机殿最深处,那座阴森主殿。
殿内,监正枯瘦如鬼的身影猛地一晃,覆盖脸上的空间波纹剧烈抖动起来,出“啵啵”的轻响,如同水泡破裂。他捂着胸口,那里,冰阮留下的寒伤与虚烬的虚无道伤,在灰金色气息掠过的瞬间,竟然同时被引动,隐隐作痛!
“这……这是什么道?!”他声音嘶哑尖利,充满了难以置信,“星辉?魔念?不对……还有寂灭?!怎么可能融合?!”
在他身旁阴影里,一直沉默如石的枢机殿主墨陵,终于缓缓抬起了头。他那张阴柔苍白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紧紧盯着远处空中那个灰金色的身影,指尖,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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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来了。”墨陵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冰冷的期待,或者说,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