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那是手指骨折断的声音,清脆得让人心颤。
“啊——!”
凄厉的惨叫声刺破了嘈杂。
“老子让你吃,没让你拿走!就在这吃!舔干净!不然老子把你这爪子剁下来煮汤!”
小女孩疼得浑身抽搐,脸贴在泥水里,嘴里却还死死咬着那个脏窝头。
车板上,赵霓裳的手在剧烈颤抖。
“澈哥……我听见有孩子在哭……好惨……”
林澈反手握住她的手,掌心温暖而干燥。
“没事。别怕。”
他把赵霓裳的手塞回被子里,仔细掖好被角,甚至帮她理了理鬓角的碎。
然后转身,对刘员外说道:“照看好她。”
林澈走下高坡。
他慢慢解开那截断掉的袖口,又整理了一下衣领。
一步一步,走向城门。
兵头正踩得起劲,突然感觉后脖颈子一凉。
一回头,看见个青衫书生站在身后三步远。
“干嘛?想替这小野种出头?”
话没说完。
林澈一步跨出。
没人看清他是怎么动的。
只听见“砰”的一声闷响。
那是右脚狠狠踹在膝盖弯上的声音。
咔嚓!
这种反关节的折断声,比刚才更响,更脆。
兵头两百斤的身子瞬间失衡,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还没等他惨叫出声,林澈一只手按住他的后脑勺,猛地往下一压。
砰!
兵头的脸狠狠砸进那滩马粪泥水里,鼻梁骨碎裂的声音让人牙酸。
“吃。”
一个字,从林澈牙缝里挤出来。
不大,却冷得掉渣。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那几个看热闹的官兵反应过来,拎着哨棒冲了上来,嘴里骂骂咧咧:“反了!哪来的刁民!弄死他!”
城楼之上。
一名副官见状,立刻举手:“弓箭手!准备!射杀刁民!”
几十张硬弓瞬间拉满,寒光闪闪的箭尖对准了那个青衫身影。
“慢着。”
一只戴着玉扳指的手,轻轻按住了副官的肩膀。
永安城守备官端着茶盏,站在垛口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一幕。
“急什么?”
“这年头,流民就像猪狗一样温顺,杀都杀不完。难得看见一只会咬人的‘兔子’。”
“本官倒想看看,这只兔子在狼群里,能狂到几时。”
城下。
七八个官兵已经冲到了林澈面前。
就在哨棒即将砸碎林澈天灵盖的瞬间。
嗖——!
一支羽箭破空而来,快得像一道黑色闪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