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看起来是前后脚回来的,因为他一个包裹都没有拆完——虽然那东西包的非常结实,里三层外三层的。
谢枞舟正拿着一把剪子,仿佛剪刀手爱德华一样用两只手沿着边缘剪开,小心翼翼的。
听到宁豫回来的声音,他抬起头笑了下。
“你邮的什么?”她放下包,走过去看:“拆的这么费劲。”
“是你邮的。”谢枞舟点了点盒子上面的订单信息:“我怕拆坏了,可不得小心点。”
宁豫俯身看了看,是陶瓷馆邮过来的快递。
毫无疑问,是之前她去烤的一套餐具已经完工了。
颇大的箱子被拆开,谢枞舟一件一件拿出来端详,啧啧感慨:“搞这样的餐具吃饭,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什么文艺人。”
他自问俗的不行,但非常骄傲的拥有了‘雅致’的老婆。
宁豫为他烤的这套餐具釉色是蓝色中带着一点紫,和她自己的青绿色不同,还几乎形成了对照的映衬。
但相同的是都很轻薄清透,摆在餐桌上就很配。
只是除了这套餐具之外,箱子里还有些其他的东西。
“我回来后才看到你给我打电话。”谢枞舟摇了摇手机:“刚才静音了。”
宁豫从箱子里一件一件把东西拿出来,仔细检查,无所谓道:“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儿。”
就是她本来想跟他说下周出差的事,不过现在说也是一样的。
只是还没等宁豫开口说这件事儿,谢枞舟看着那些藏在泡沫里的类似于茶杯一样的瓷器,有些意外:“你从哪儿弄了这么多建盏?”
他的话让宁豫更意外,本来想说的话自然思路劈叉,侧头看过去:“你知道建盏?”
怎么看他都不像知晓这些陶瓷行话的样子。
“当然知道啊。”谢枞舟笑了笑:“其实我对陶瓷还颇有研究呢。”
典型给点颜色就能开染坊,宁豫抬起唇角,来了些兴趣。
“过来。”她拿着一个建盏给他看:“知道这是什么釉色吗?”
“嗯……有点像翠蓝。”谢枞舟一本正经的说:“图案是孔雀羽毛的样子,很漂亮。”
宁豫还真没想到他能说出个一二三,一时间愣住了。
“每个建盏都是独一无二的,”谢枞舟还在持续震惊她,微笑着问:“可以送我一个吗?”
……
宁豫回过神来,摇头:“不行。”
“这是周末给你父母当见面礼的。”
谢枞舟怔了一下,似笑非笑:“那也太便宜他们了。”
语气轻松,开玩笑似的。
“别胡说。”宁豫没把他这句类似玩笑话放在心里,平静道:“这些建盏不算很贵。”
虽然做工很精细,但造价摆在那里,肯定是不会有翡翠水晶那么贵重了。
但就像谢枞舟刚才说的,胜在独一无二。
宁豫想着大多中年人都有喝茶的爱好,而且像是谢枞舟父母那样的人应该什么好东西都见识过了,也拥有了,她送礼其实是送不出什么花样的。
大张旗鼓的礼物她送的起,可不符合‘晚辈’的身份。
想来想去送一套建盏,既有独一无二这个含义表现了重视,又不会太落俗套。
“我知道。”谢枞舟从后面抱住宁豫,蹭了蹭她的脖颈:“但你很用心啊。”
用心到他担忧被辜负。
宁豫缩起肩膀,手肘怼了他一下:“痒死了。”
谢枞舟笑着放开她,思索着说:“要不要吃点夜宵?”
他们今天终于拥有了同样的餐具,不一起吃个饭就浪费了。
虽然晚上已经吃过饭了,以后有无数个机会,但他就是今天也想面对面吃一顿。
宁豫不知道他的仪式感从何而来,无所谓的耸耸肩:“你想做就做吧。”
反正不是她做饭。
“好嘞。”谢枞舟开心的应下,跑去厨房折腾了。
周末,宁豫推了所有的事情去应对和谢枞舟父母的这次见面。
并非是她对于见家长这件事紧张,只是她第一次和他们见面的身份是‘已婚’,讲来讲去都是时机不对。
她作为小辈,重视点总没什么。
从小到大都活在揣摩宁从光心思的世界里,宁豫自问对于应付长辈是很有一套的。
最主要的是,宁豫能察觉到谢枞舟和父母的关系算不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