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豫瞬间明白谢枞云和谢枞舟这两兄弟为何都如此的容貌出众,因为生子肖母。
尤其是谢枞舟,五官和卓雅竟有七分相像的程度,异常精致。
不同的是一个是清丽,一个是清俊。
见到卓雅下楼,谢枞云立刻站了起来,很客气又恭敬的说:“妈。”
而谢枞舟却好像不知道一样,依旧是专注的吃饭。
宁豫觉得莫名其妙,微微蹙了蹙眉,还是叫了声:“伯母。”
卓雅没说话,直直走了过来。
她无视和她打招呼的宁豫,甚至是谢枞云,而是直接走到了谢枞舟身边。
下一秒,她拿起男人手边的汤碗——
“卓雅!”谢成狄似乎早有准备的扣住她的手腕,制止女人的动作,因此那汤碗也在她被捏紧手腕的痛呼中掉在地上,随即是噼里啪啦的碎片声。
宁豫也意识到了她是要用热汤泼谢枞舟,吓的瞬间站了起来。
一时间,卓雅美丽的脸庞也变得狰狞。
“伯母。”她胸口起伏,沉声质问:“您这是做什么?”
她不懂谢家的弯弯绕绕,但控制不住本能产生的怒火。
“你不是改口了吗?”卓雅冷笑,声音仿佛有种很久没说话的沙哑感,显得异常阴鸷:“还叫什么伯母?你该叫妈。”
“但我不稀罕,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谢枞舟不配进这个门,你也一样。”
她不会承认这个儿媳,因为她根本不承认谢枞舟这个儿子。
宁豫也算‘久经沙场’,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毫不掩饰的疯批。
她愣了一下,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下意识看向谢枞舟——他平静的好像对这些暴力,侮辱都习以为常的模样。
“够了!”谢成狄忍无可忍,搂着她的腰向楼梯那边带:“我们说好的,起码今天你别闹!”
“我闹?我怎么闹了?!我不许他们进门!”卓雅不断挣扎着,指甲划破谢成狄的脸:“你要把我关起来是吗?让我当阁楼上的疯女人?我告诉你!休想!”
谢成狄的脸被划了好几道印子。
但男女的生理性构造就不一样,女人的力气终究无法和男人相比,尤其是卓雅这种骨瘦如柴的女人。
她被谢成狄强硬的搂抱了上去,嘶哑刺耳的声音不断辱骂着,仿佛能在偌大的独栋别墅里留下回音一样。
宁豫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手臂都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更离谱的是,这么惊骇的画面却让谢家两兄弟无动于衷。
他们就仿佛卓雅没有出现过一样,继续淡定的吃饭,就……习以为常到了极点。
甚至谢成狄下来后也是如此,粉饰太平,只是有些尴尬的笑笑。
宁豫看着那地上还没来得及收拾的汤碗碎片,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儿。
她觉得诡异极了,本来就口味一般的饭菜更加难以下咽。
现在桌上坐着的几个人包括她自己都像是提线木偶,麻木不仁。
不一会儿,楼上传来钢琴声。
慷慨激烈的琴音很重,每一下就好像敲在楼下众人的心底,阴测测的让人不适。
宁豫知道这首曲子,地狱中的奥菲欧。
此情此景听着著名才女的弹奏,无比滑稽,荒诞。
宁豫实在是吃不下去了,放下筷子。
“抱歉,我能看得出来大家都不想谈论关于伯母的任何事。”她没有改口叫‘妈’,语气很强硬:“但我认为我有知情权。”
她可以尊重别人的隐私,但前提是自己不再那一团迷雾之中,现在显然不一样。
餐桌上的三个男人不约而同的沉默着。
“是啊。”谢枞舟叹息:“你是我的妻子,当然有。”
他说的话就像是给另外两人一个信号一样。
谢成狄看了他一眼,眉宇间的褶皱覆盖着深深的忧郁。
楼上奥菲欧欢快的音调宛若他们的悲奏。
谢枞云也放下了手中的餐具。
“宁豫,跟我上楼吧。”他说:“关于母亲的事,我来告诉你比较合适。”
让谢枞舟去说的话,未免有些太残忍。
尤其是谢枞云知晓他是多么喜欢宁豫的情况下。
宁豫并无异议,她起身后看了谢枞舟一眼,跟着谢枞云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