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半天没吃饭了,原本是没有半点食欲,胃里也沉甸甸的感受不到什么。但是自从刚才做了决定,又想明白了自己和自己前世的遭遇都源自什么之后,心情豁然开朗,一时间饿得前胸贴后背的。
“我从来没有觉得……未来这么明朗。”齐承明喃喃着。
第二天,齐承明主动召开了大朝会。
朝堂上的官员们来得齐齐的,人头攒动,互相低语着打听昨日发生了什么,陛下怎么弄了那么大的阵仗请那些臣子入宫?只是单纯参宴?他们凭什么资格参宴的?多得是人不服气和满腹狐疑。
这其中,杨守更是不理解,静静望着那些人不语。
陶将军还过来对他打听陛下昨日是什么意思,以为他也是入宫赴宴的臣子之一,只有他和其他一些人清楚,他们被请离了大殿,是单独吃完了一餐!然后就被客客气气请出了宫。
杨守想了一晚上,只能隐约猜到,这是表弟在计划些什么。那些猜到陛下计划的人,或者那些早就和他有过默契的臣子,才能参与其中。对此杨守有些不甘心,但想想这是自己亲表弟,真有什么事表弟拜托他,他照做也就是了。
杨守也就平复了心情,现在安心等着大朝会开始,谁问了他都垂眸不语。
齐承明没有解释昨天举动的意思,而是看向顶着两个熊猫眼圈、连夜从偃师县赶回来的宁王。
被授意过的宁王会意,出列有奏:“启奏皇兄,偃师县的第一批番薯已经成熟!我批了一千顷地,最后核算入仓,得了约五百万石粮食。”
这话一出,哪怕早已经听过京郊试验田产出丰裕,但还是有不少官员不由自主的发出了喟叹:
“……嘶!”“这么多……”
齐承明关心的是粮种南北方适应问题:“都是上等良田吗?”
“对,当初上中下田没有刻意区分,这是总数。”宁王略有紧张的背道。
昨晚皇兄连夜召他,说今天要是说得好,他也许就不用在偃师县再多待两个月了,惹得宁王背了半晚上账本,激动的差点哭出来:
终于不用待在鸟不拉屎的贫瘠小县城了!
以前从小长在宫里他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宁王只想待在繁华的京城里打死都不再出门了。
这会儿,宁王赌上自己的吉运也要办好今天大朝会上的应答!
“……很不错。”齐承明心里有了数,看来系统商城出来的这些粮种真是好种子,在南方产量不低,在北方大面积种植也不错,虽然完全比不上现代,但放在这个时代已经是超越不了的奇迹了。
“余下田地还得照看到九、十月份吧?”齐承明故意没说这批粮食怎么处理,入了偃师县的库房就入偃师县的库房吧,“六弟,好好干。”
这话一出,宁王的小表情快碎了。
但没等他沉不住气,果然有人先坐不住了,急急出列请奏道:“陛下,这是洛阳头一次种这么多神粮……快入冬了,多少百姓盼着明年的粮种啊。”
张庭在心里暗自嘀咕。
真是一张嘴死了都能说活的,好端端的大夏天,都说成马上入冬了!
齐承明扫视一圈朝堂,看到不少人脸上意动,纷纷出来请奏:“陛下,还请广分粮种,为百姓们解忧啊!”
很快的,不少重生臣子也混入其中,有模有样的跟着请奏,朝堂上一片鼎沸热闹场景,万众一心似的。
“罢了。”齐承明做出被他们说动的模样,确认的聊道,“宁王在偃师县的改革也进行这么久了,如今样样都受欢迎,这模式……便在洛阳城中先铺开了?”
“陛下圣明!”大臣们齐齐跪地,没什么像样的反对声浪了。
前几月那些置办厂铺的,现在眼馋粮种的,前几波都没赶上想要赚钱的,都不会反对陛下的想法了。在这其中肯定还有少数人心存不愿……但重生臣子们都和自家新君摊牌了,这是说开后第一次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差事,难道还能把事办毁了?
自然是使出浑身解数营造大势,裹挟着那些个不甘愿的臣子摁头答应了!
“六弟辛苦了,你熟悉这一摊事,后续回洛阳还交给你吧。”齐承明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宁王从偃师县的差事中解放了出来。
宁王喜上眉梢,应答掷地有声:“多谢皇兄!!”
“只是——偃师县的收尾也不能出了差池。”齐承明警告他的暗中递了个眼神。
要是只顾着回洛阳城逍遥,把偃师县的差事搞出问题了,别怪他罚。
宁王回了一个视死如归的隐晦眼神。
为了他那座修好了的王府,他也得豁出命的回洛阳城啊!保证完成!
……
十月份,偃师县余下粮食大丰收。
留在这里的张蕤张钦差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县衙众人去各地统计,给宫里报喜。
齐承明收到来信的时候,看了一眼基建系统的页面,所有关于偃师县的系列任务,现在全被终结了。
他扫了一眼奖励,又全是些帮助偃师县发展的东西,零零总总累积下来有了八十万石糙米,两万一千匹土布。
齐承明心道正合适。
洛阳城里惦记着分发粮种呢,但是夺走了偃师县今年的成果,偃师县的农人百姓怎么活?明明种出了那么多粮食,却要像以前一样忍饥挨饿,全家勉强活着过冬?
就算没有这个奖励,齐承明也打算补偿偃师县的农人。但现在有了这批米粮布匹,偃师县的百姓们可以过一个富裕的好冬了。
这才对嘛。
先改革先富裕起来的县城,凭什么人人没有过上好日子呢?
但十月份里最瞩目的事情却不是广而分发粮种,而是……
“陛下,婚期在即,臣等不敢怠慢,各处又检查了一遍,水渠暗道都修缮妥了。十二条大道也全铺上了水泥,各留了马路。现在除了那些小巷深巷,河边屋后,其余道路全数焕然一新了,城防军们抓到随地倾倒脏污的人,就罚去劳作一旬……”
工部的侍郎领着几位老大人深深拜下,回来细细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