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出枕头底下的手机,发现没电已经黑屏关机,在床头柜翻出数据线充电。
在等待开机几秒,岑枝起床到卫生间洗漱。
昨天坐车回来,下车时,不出所料,晕车难受,恶心,想吐,回来什麽都吃不下,早早上床睡觉。
起床洗脸刷牙後,她这才感觉到饿,想吃东西。
家里水电齐全,房子是岑志文和李英英用在外打拼大半辈子工资回来建的自建房。
不过,自那年岑志文出轨之後便没再回过这栋房,李英英也只有春节期间回来一趟,待上几天。
算下来,这栋房她待的时间是最长的。
岑枝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除了寒暑假及节假日,基本也不回。
家里没什麽吃的,随便下了碗面解决早饭。
等她忙完,时间还不到八点。
岑枝找了个姿势窝在沙发里,手机放茶几上充电,手机上有几个昨天的未接来电。
岑枝扫过一眼,有两个是岑志文打来的,其他的没备注,可能是什麽推销电话。
岑枝瞄了一眼没管,有事的话,岑志文会再打回来的。
果不其然,中午的时候,她接到岑志文电话。
“喂,枝枝啊,你爷爷和奶奶好久没见你,都想你去他们家里过节,再说了,他们那人多热闹,你一个人在家孤零零的。”
电话对面,岑志文熟练地打起亲情牌。
岑枝心不在焉听着,她拒绝的话,家里那一对爷爷奶奶一定会打着为她好的名义,来她家楼下大吵大喊。
然後街坊邻居都会知道,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说他老陈家,怎麽养出了这样一个不肖子孙。
顺便再引出,是李英英教的,让她一个姓岑的,跟他老岑家决裂。
岑枝眉心微动,岑志文声音像针一样,刺得她太阳xue突突泛疼,“我知道了,没其他事我挂了。”
大抵是还有父女亲情,岑志文结束还关心她,多说了一句,“枝枝,最近天气降温了,出去都多穿点,不要着凉了。”
岑枝手背抵着额头,对他这句话,内心掀不起半点波澜,果断挂断电话,“知道了。”
距岑枝接到电话又过去两个小时,她收到王娇娇消息。
娇娇:大消息
娇娇:听说喜姐要结婚了,还是康和镇的马仔
岑枝看到消息,有一瞬的震惊。
回想到小时候如噩梦一般的经历,摊上这一家子人,喜姐有这样的经历又不觉为奇。
或许嫁出去,就能逃出去这个名为“家”的牢笼,也是一件好事。
岑枝看着时间,趁天黑前,去爷爷奶奶家待了十分钟,又趁他们不注意回了自己家里。
也见了喜姐一面。
不知道该怎麽形容,她害怕,怜悯,她会是他们岑家的下一个“喜姐”。
喜姐,全名岑喜,是老陈家排名第二的孙女。
她们这一辈的老大,在岑枝刚转学过来就嫁了人,之後她也没怎麽见过。
岑喜比她大三岁,满打满算,刚满二十,还不到法律规定结婚年龄。
初中成绩不好,没读完,家里人就把她送到技校学技能。
不对,不能说送,毕竟岑喜的爸岑刚从来没有出过一分钱,输钱时,看媳妇不顺眼就抄起东西,顺手就打。
即使当时岑喜还小,但还是避免不了,殴打辱骂是常有的事。
岑喜的妈妈,在早年,忍受不了非人的殴打这麽,扔下岑喜和一个刚出生的儿子跑了。
这麽多年,也没有过联系。
或许是她在高中校园保护里躲了太久,突然见了岑喜一面,又或许是一整晚不停的打雷声和下了一夜的暴雨,一晚上岑枝都睡不踏实,做了可怕的噩梦。
直到梦境结束,她还有惊魂未定的後怕与不真实感。
雨後屋檐寂静嘀嗒声,睡梦中岑枝惊醒出了一身冷汗,打湿了後背衣服。
没开灯的房间,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她听见床头柜上手机铃声响了一下。
划开手机一看,凌晨两点有两个未接电话,没有备注。
但岑枝有印象,刚才的手机响,也是因为他发来消息,叫她醒了回个电话。
岑枝按下那个号码拨了回去,嘟嘟响了不到两秒,对方接通。
岑枝声音有些哑,“喂,你找我有事吗?”
对面沉默了几秒,忽然急促道,“淼淼昨天有和你联系吗,她失踪了。”
岑枝头皮密密麻麻地泛疼,揉着眉心放松,“没有,她没找过我,还有,什麽叫人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