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轻轻摩挲着,带着安抚的意味。
“他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被家里宠坏了,喜欢用最幼稚的方式来吸引别人的注意。”叶景和的声音放得更柔,像是在哄一个受了惊吓的孩子,“别怕,嗯?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包括他。”
林落晚在他怀里,紧绷的身体一点点松懈下来。
是啊,她现在是叶景和的未婚妻,是名正言顺的叶太太。
叶惊澜再嚣张,又能做什么呢?
她将脸颊贴在他的胸口,听着那有力的心跳,点了点头。
“以后别理他就好,”叶景和低头,吻了吻她的额角,语气里带着胜利者的宽容,“我们过我们的日子。”
他将那只被叶惊澜随手扔在玄关柜上的durée纸袋,连同里面精致的马卡龙和可颂,毫不留恋地丢进了垃圾桶。
仿佛在宣告,一切属于叶惊澜的东西,都休想踏入他们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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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巴黎的天气好得不像话。
叶景和像是要弥补什么,又像是在宣誓主权,将“未婚夫”这个角色扮演到了极致。
他推掉了两个重要的试镜,每天陪着她逛遍了巴黎大大小小的美术馆和画廊。
从卢浮宫的蒙娜丽莎,到奥赛博物馆的梵高星空,再到橘园美术馆里莫奈的巨幅睡莲。
他会耐心地听她讲解每一幅画背后的故事,会在她看得入神时,从身后悄悄拥住她,也会在塞纳河畔的露天咖啡馆里,为她点一杯她最爱的热可可。
他甚至带着她去了位于芳登广场的梵克雅宝总店,让她亲自挑选婚戒的款式。
当那些被安放在黑色丝绒上价值连城的钻石在她面前熠熠生辉时,林落晚有一瞬间的恍惚。
这一切美好得太不真实,像一场随时会醒来的梦。
叶惊澜再也没有出现过,仿佛那日清晨的对峙,真的只是一场幻影。
直到周四。
叶景和因为一个早就定下的电影宣传活动,不得不飞往戛纳。
行程很紧,第二天晚上才能回来。
他临走前,抱着林落晚吻了又吻,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乖乖在家等我,”他捏了捏她的脸颊,“不许给别的男人开门,听见没?”
林落晚被他逗笑,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下巴,“知道了,叶大明星。”
送走叶景和,偌大的公寓瞬间安静下来。
林落晚在画架前坐了一整个下午,却迟迟无法落笔。
心烦意乱之际,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下来。】
简洁,命令式,嚣张得一如他本人。
林落晚的心脏猛地一缩,几乎是立刻就将这个号码和那头标志性的银发对上了号。
她没有回复,直接将短信删除,然后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扔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不能再和他有任何牵扯。
她现在是叶景和的未婚妻。
林落晚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画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