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打电话的时候,秦景明都还没去上海呢。
後来这几个人又合夥开了个老兵按摩。一开始生意还可以,但後来被中医院毕业的几个同行挤垮了。
人家有後台,直接找了相关人士经常到他们场子来,就查查消防丶水电啥的。
那有心找茬还不好找啊?找到点毛病就让关门整改。
多来两次,不垮也不行啊。
最後钱没挣到,还差点倒赔。
正迷茫呢,接到闻轻的电话。出钱给他们游山玩水丶吃住全包,就远远跟着以备不时之需。
然後又听说了她护送女老板带着大额支票去上海买房的事。
他们一寻思这样还相对简单些。大家都适合动手,有些手段真干不过社会上的人。
就一起坐火车来深圳了,票钱也是闻轻出的。说来看了不合适,尽管离开就是。
他们不好意思让她多花钱,在她表妹问的时候就说硬座就好。
当过兵的人,坐三天两夜火车不算啥。
他们今天住进去,床上用品都是小范喊了楼里住着丶想补贴生活费的大姐铺好了的。
吃了午饭一个个也是倒头睡到现在。
这有个人在这边接应,确实是方便多了。
闻轻今天是在湘菜馆定的席面。湖南菜辣,也比较合四川人的口味。
湖南人比四川人在深圳打工的多。湘菜馆也比川菜馆更成气候。
闻轻和他们边吃边聊,说起自己当初到了广州花都下火车,才知道进深圳特区还需要边防证的事。
然後去问黑车,好家夥,600块一个人。
她肯定就选择买辆自行车自己骑过来了。
骑了十个小时,半夜三更抵达。还遇上从深圳钻铁丝网走私货去广州的。
战友们听得都饶有兴致,换了他们肯定也是同样的选择。
闻轻看看他们,发现他们还没反应过来600一个人的黑车是多麽大的商机。
于是道,“我曾经想过买辆二手面包车在广深之间开黑车。”
这下他们一盘算,才反应过来。
“那丶那你怎麽没开呢?”
“班长介绍我去跟着她表叔运货,其实就是我刚说的骑着自行车把货载到广州去。因为深圳特区,进货不用给税。运过去了就能大赚一笔,但是偷税漏税了。我当时心理挣扎了一下,没去。”
吴少华点头,“是要挣扎啊。那你後来也是这个缘故,所以没去开黑车?”
“不是。我还是犹豫,太赚了啊!但没钱买二手面包车丶也不知道哪有靠谱的二手车卖。就在这当口,边防武警战士把铁丝网上的洞都封堵了。那些开黑车的也被严惩。估计之前赚的钱大多交罚款了。”
刘芳道:“是得抓啊,不然他们钻空子赚得也太多了。不抓了以儆效尤,以後还不知道多少人跟着干呢。闻轻这样的标兵丶党员,不是都动摇了麽?”
吴少华道:“跑一趟3600,那一个月可是十万啊。能不动摇麽?”
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好人。
这种动摇太正常了!
闻轻说这个其实就是告诉他们,来了深圳要面临的金钱诱惑可太多了。
“没有十万,要上交好处费给人的。不然车子在路上就会遇上铁钉扎轮胎等一系列的事。按估计一个月能留下七万。”
吴少华的脸色变了变,“我们开的按摩店,就是没有给人上交好处才被人整了。但我们真是懵的,就是端着刀头也找不到庙门去供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