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稻并行一事,多亏小女筹谋。”浙江巡抚行一礼。
宋南卿有些诧异,听他讲了种种缘由,后道:“既如此,李卿的?女儿?想要什?么嘉奖?”
“小女在此,一心仰慕圣上,只想常伴圣侧,能为陛下平日分?忧解难。”李巡抚之女盈盈拜倒,正是刚刚技艺高超的?舞女。
宋南卿不语,转头看?向沈衡。
沈衡幽深的?眼睛看?向李巡抚,笑里藏刀的?表情?让他想起沈衡早年间在战场的?传奇故事,那是能止小儿?夜啼的?恐怖,近几年做文臣久了,斯文的?样子一时让人忘却?了早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贾良和李巡抚对视一眼。
这是没看?上眼?还是宋南卿年纪小了,根本不懂男女之事。沈衡把持着?陛下的?内宫,他送不进人去。宋氏一族从太祖起,就有爱好美色后宫荒淫的?缺点,各位皇帝王爷多多少少都沉迷于此,不可能到宋南卿这里就是例外?。
贾良眯着?眼睛注视着?沈衡,还是年轻了,他靠控制后宫控制了先帝,与其拖着?,不如提前?安排好人把宋南卿伺候舒服,到时候太子生母是自己人,吹枕边风的?私下里也是自己人,荒淫无度亏空了身子,何愁小皇帝不听话呢?
一介武夫,当了摄政王了也还是不懂变通,不过一想起沈衡二十多岁了还未成婚,贾良看?他的?眼神带上了几分?怜悯,继而道:
“离陛下加冠只有数月,陛下不喜欢不要紧,但?选秀充实后宫之事需得提上日程。”贾良语气真诚,看?了眼沈衡,“这些事本需礼部操心不必臣多言语,只是若有心之人不上心,于大盛基业、绵延长久实在不是件幸事。”
宋南卿冷着?一张脸,问?沈衡:“那礼部是何意见?”
葡萄纹彩釉餐盘里装着?被叉子捣烂的?一枚提子,宋南卿手?握银叉,手?指用力到泛白,眼神一动不动盯着?沈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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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贾良:催婚唠叨先结了再说哇啦哇啦
宋:[抱抱](是掐不是抱)
远处一阵风吹过,河对岸的柳枝随风摇摆,桃花妖艳花瓣飘落,落在河面上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清澈见底的河水缓缓流淌,绿的柳叶和红的花瓣交叠在一起分不清你我。
全部?人的目光都若有?似无看?向摄政王,想知晓他的意思。
沈衡沉默了一会儿?,端起茶杯道:“的确该选。”
这一句话像是放开了什么限制,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都开始琢磨家中适龄的女子,一朝入宫如果能被选为?皇后实在是光耀门楣,如果不能,做个妃子若能生?下?个皇子公?主也是幸事,毕竟陛下?的第一次选秀,位分肯定?不会给低。
贾良眸光一闪道:“既然如此,皇后人选选择就该提上日程,在陛下?生?辰礼时如果能和封后大典同日举行,简直是双喜临门、福泽深厚。”
“陛下?第一次选秀的规格必不能马虎,如果不通知科尔沁和南部?小国,不免会让他们觉得我朝轻视,他们选择女子也需要些?时日,须得早点定?下?来通知他们要紧。”
“这还是我朝第一次大选,制度礼法沿用前朝还是要再创新,需陛下?定?夺。”
“既要立后,皇后宫殿也要开始修葺,这是一个不小的工程,如要在生?辰礼前完工,陛下?……”
“砰!”的一声,桌上的酒杯被宋南卿摔到了地上,清脆的玉器摔碎声让人心里一惊,酒水流了一地。原本你一言我一语喋喋不休的大臣也停下?口舌。
风还是轻柔舒缓,吹得垂柳在水面轻晃,大臣从近到远缓缓跪地,一言不发。
宋南卿胸口微微起伏,手指攥紧,指着面前的大臣说:“你们是觉得朕的生?辰礼是什么值得纪念的日子对吗?当年?朕出生?时发生?什么,你们不比朕清楚?”
当年?他只是一个呱呱坠地的婴儿?,因为?腿根那朵艳红的胎记犯了先帝忌讳,贾贵妃本想母凭子贵结果被打入冷宫,他的出生?并不值得庆贺,反而是长?达几年?冷宫生?活的开端。他当年?是婴孩对这些?不清楚,这群大臣可是清楚的很。
“朕何时说过要立后了?何时同意要选秀了?”他瞪了沈衡一眼,“再催,加冠礼朕也不办,你们好自为?之?。”
说罢他就甩手离去,没给任何一个人面子。
以贾良为?首的几位大臣面面相觑,低声议论:“陛下?这是生?的哪门子气,我怎么看?不懂。”
“陛下?哪里是跟咱们生?气。”一个年?近四十的大臣用下?巴指了指沈衡,降低了声音说,“跟那位置气呢!”
“我之?前就从小道消息听说摄政王一直不肯放权让陛下?亲政,也看?着不让后宫进人,现在肯了陛下?怎么反而不高兴了,这是放权之?兆啊!”
立后大典举行后,皇帝才是真正意义上独立,组建新的后宫,建立自己?的外?戚势力,可以说从这个时候起才是真正揽权从政的开始。那时候摄政王的身?份就尴尬了,也没现在那么师出有?名,毕竟小皇帝都成家了,他还有?什么名头摄政不放。想来想去他都没办法揣度陛下?的心思。
那人凑近跟他密语几句,引得他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陈兄,话可不能乱说吧。”
“你不知道?前阵子陛下?处置了他宫里一个内侍官,就是因为?摄政王多看?了两眼引得他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