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猜的那些真的只是猜测而已也就罢了,若是真的……那只怕事情要遭。”
她在成安侯府醒来时以为自己的“梦”不是“梦”,而是真实经历过的一生,但接下来发生的事却与“梦”中截然不同,让她不由怀疑自己真的只是做了个“梦”而已。
可那梦实在是太过真实,而且被人发现她与晋王共处一室时的情形又与梦中很是相似,就连来的人都是梦中那些,她便有些游移,不敢真的只当那是个“梦”。
若今日之事真如梦中般是被人算计,那算计她和晋王的幕后人能将京城局势玩弄于股掌之中,必然是颇有权势的,说不定宫中也有他的眼线,甚至没准就是宫里的人。
若真是如此,她爹入宫面圣提出那些疑问,岂不打草惊蛇
幕后人若就此偃旗息鼓还罢,但看梦中那人步步紧逼的样子,只怕非但不会收手,还会狗急跳墙,直接对她和她的家人动手,将晋王“逼死”他们一家的罪名坐实。
梦中爹娘惨死的场景犹在眼前,沈嫣实在不愿再面对这样的情形,是以才提出要让齐景轩进来,把话问清楚。
沈鸣山明白了她的意思,可是看看趴在墙头的齐景轩,又实在不愿让人进来。
“他今日这般胡闹,现在整条街都是等着看咱家热闹的人,这会儿指不定就有多少只眼睛在盯着咱们呢。若让人看见他进了咱们院子……”
他未把话说尽,但言中之意很明白。
成安侯府之事已对沈嫣的名声很是不好,现在再让齐景轩进到他家院子里来,外面的流言蜚语只怕更难听。
沈嫣轻笑,道:“在成安侯府时就已经被很多人看见了,想必明日就能传遍大半个京城,既如此,又怕什么呢”
“与其改日再约晋王殿下见面,还不如趁今日周大人和宫里的人都在,把他叫进来问个明白,来日旁人说起也好晓得这院子里并非只有咱们,王爷只是进来说了几句话而已。”
沈鸣山见她坚持,犹豫半晌后终究还是答应下来,不情不愿地对正在墙头上看着他们父女的齐景轩道:“请王爷到寒舍一叙。”
齐景轩一愣,旋即大喜,身子往内一翻便要顺着墙头滑进沈家,却忘了外头墙根底下还站着几个禁军。
这几人奉皇帝之命不许他到沈家去,见状下意识便伸手去拉。
齐景轩半个身子已经滑到沈家院墙内,另一条腿却被几个禁军合力抓住了往外拽,这般往里滑的姿势和往外拉拽的动作凑到一起,只觉□□一阵撕裂般的剧痛,犹如当初被那弓箭手射穿了蛋一般,发出一阵猪嚎般的惨叫。
几个禁军听到这凄厉的叫声忙又同时撒了手,已经往沈家方向歪倒过去的齐景轩便砰的一声倒栽葱似的砸进了院子里,落地后犹捂着裆满地打滚,杀猪似的惨叫声惊得整条胡同鸟雀四散。
作者有话说:
----------------------
再跪我活该,我活该啊!
“王爷放心,无甚大碍,只是头上擦破点油皮,已经给您擦洗干净,不必上药,过两日就好了。”
周太医给齐景轩仔细检查一番后说道。
齐景轩点头,虽仍觉得胯下疼痛,但周太医既然说无事,他也就不管了,一瘸一拐迈着八字步往外走去,边走边对跟上来的几个禁军道:“也就是爷现在还有要事,懒得理你们,不然定要你们好看!”
这几人方才已从沈家正门进来了,进来后第一时间将齐景轩扶到了西厢房,让周太医给他查看伤势。
周太医虽不是太医院院使,但医术也不差,他既说没事,那应该就没什么问题,几人不由松了口气。
此时见晋王也没有发难,几人心中紧绷的那根弦也松了松,对视一眼后擦了擦各自额头的冷汗。
晋王这个人虽脾气大,但一般都是当场发作,当时若没理会,过后一般也不大追究。
逃过一劫的几人忙搀扶着齐景轩出了屋,也不敢再提什么皇帝说不让他来沈家的话。
进都进来了,还是沈大人主动邀请王爷进来的,他们能说什么再废话只怕王爷回头就要到陛下面前告状,说他们害他摔破了头。
与其如此,还不如各退一步。毕竟王爷……也没撒泼不是
沈嫣一直在院中等着,见齐景轩出来,看了看他额头上的伤,问道:“王爷怎么样没事吧”
齐景轩忙摇头:“没事没事,些许小伤罢了,连药都不用擦。”
说着又去看沈鸣山:“不知父……沈大人让我进来是要说什么是不是同意我入……”
“是我有话想跟王爷说。”
沈嫣在沈鸣山抄起扫帚前打断道。
齐景轩一怔,旋即眼中一亮:“沈小姐要与我说什么是不是你愿意嫁给我做王妃了”
沈嫣却并未回答,只是伸手做请:“王爷请随我来。”
说着便引着他往自己的东厢房走去。
齐景轩忙跟上,到了门口沈嫣却并未进去,而是先将他让进了屋,自己则停在门边对沈鸣山低声道:“还请爹帮我盯着些,别让人离我这屋子太近。”
尽管周太医和那几个宫女以及禁军都是皇帝派来的,但她一个都不认识,也不知道是不是可靠之人。为了防止她和齐景轩之间的对话泄露出去,少不得要让沈鸣山帮忙守着些,以免被人偷听。
沈鸣山虽不愿女儿和齐景轩单独相处,但既然已经答应了女儿,就还是点了点头,道:“放心,爹就门口守着,你若有事就喊我。”
这话虽是对沈嫣说的,说到最后一句时却瞪了齐景轩一眼,大有“你若敢对我女儿如何我就冲进去将你打死”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