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身为艳鬼的姜画还能复刻他的四字围杀阵,他惊讶又欣慰,学些正道的东西,总比使用艳鬼的媚术强。
“阿画,你坐到这来。”他牵过姜画的手,笑着向另一边的小辈们介绍,“这是我的爱人,以后大家还会经常见面。”言下之意,希望自己人都能够识相些,别误伤或是吓到他的心肝肉。
爱……爱……爱人?!!!
道士们的表情简直难以置信,其中张玉髓最为夸张,他惊掉了下巴,眼球差点脱框,怎么回事?师叔祖也拜倒在男艳鬼的花瓶下了吗?!
“这样我们阿画的辈分就是师叔祖奶奶了吧。”司徒偃明微笑。
“啊?”姜画脑门窜出一溜问号,是说我吗?为什么道士们的目光这么火热呢?
“先生,你在开玩笑吗?”
他天性碰见道士就怕,身体不停地往后缩,只希望能够避开道士们惊恐探知的视线,直到抵上男人的胸口,属于别人的体温传递而来,他感到男人震颤的笑意,以及轻轻搭在他发顶的下颌。
“是呀,逗你玩的。”男人声音温柔可亲。
姜画松了口气,好险好险,听说人类爱上艳鬼会丢掉小命,他才不要司徒先生早死,他还想白吃他做的香呢。
早就见过姜画的张海生完全不需要震惊和适应,苍老的面容上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你救了玉髓,以后就是我们张家的恩人。”
张玉髓这才回神,赶忙向姜画作揖,正色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铭记于心!”
“啊,不用谢。”姜画觉得这样回应太平淡了些,于是又道:“我只是把你的精气悉数还给你。”
张玉髓:“……”
司徒偃明:“……”
少年瞬间脸红透,他身后的师兄似乎想起什么,噗嗤笑出声来,让少年好一顿捶,这么一闹,紧绷的氛围顿时舒缓下来,大家都相信师叔祖出手,一定可以顺利把小师妹平安找回,早日缉拿真凶。
司徒偃明宠溺地对姜画道:“这么厉害呀,我走不动路那阿画可以帮帮我去取一沓黄山宣纸来吗?我放在护士站隔壁的库房3号柜,钥匙给你。”
“好哦!”
蹦蹦跳跳的姜画刚一出门,司徒偃明就冷冽地对屋内其他人道:“我没有开玩笑。”
所有人:“……”
张玉髓直接当场裂开。
“我要确认姜画在我身边足够安全,”司徒偃明淡淡道:“他是我的命。”
回想师叔祖奶奶曾经给自己做过的人工呼吸,张玉髓已经先窒息了……
*
作者有话要说:
32#心愿果实三
床上的桌板抬起,铺上一张地图,屋内换三柱新香,司徒偃明冷着脸重新换了个坐躺的姿势,等姜画给他拿来宣纸和毛笔墨水,他重新恢复笑意,眉眼的柔情仿佛解冻的河流,洗刷过皴裂的土壤,被春风化雨,滋润干涸的草芥。
张玉髓战战兢兢被师叔祖点名做吹墨占吉阵的前置工作。
为了获得更精细的占卜结果,纸上需画的阵形比较复杂,要先勾勒边角,下笔走势既要合符文效果,又要美观似花边。
少年在众人的紧盯下心慌慌,画得线条粗细不一。
“基本功不够扎实。”司徒偃明评价少年的手法,“用笔僵硬力量掌控失衡说明练得少,下去以后每月画一百副阵角,交给我检查。”
张玉髓差点哭出声来,“是,师叔祖。”
阵法最后的眼由司徒偃明题写,一挥而就时,符文宛若游龙,泛起浅淡金光,四张宣纸对应京城四个方位,墨渍在左上角的宣纸上迅速蔓延,直至泼洒成形,圈住一处。
他亲自压阵,再不受反追踪术的困扰,将宣纸递给张海生,读阵释义是张真人擅长的部分,同时工作十分冗长繁琐,他这个病人倦了,懒得做。而且纸上的墨渍是活的,二十四小时之内,只要混着青灯蜡油的墨水不干,张静妮就是死了埋了尸体碎了也能挖出来。
张海生恭敬地接过宣纸,心知小徒孙张静妮一定有救,带着一干小辈们告辞了,他们需要同特殊刑侦司联合行动办案,而师叔祖目前养伤在床,无论如何也不好再打扰。
姜画有些担心那个笑起来几分羞怯的丫头,但见司徒偃明淡然自若,只得问道:“她会没事的吧?”
“凶手带走张静妮可能还有其他的诉求,谈判或者威胁,急也没用,交给邵然,他有经验。”男人摸了摸姜画的额角,“我送你回学校。”
傍晚,李秘书开着车,送司徒偃明和姜画回达沃斯学院。
车上放了许多准备好的水果零食,男人怕东西放久了不新鲜,还往学生公寓里搬了个冰箱,把姜画喜欢的金粉水云香也备了份,对于即将一周不能见面,他表现出了浓浓的不舍,不过姜画已经像一只振翅欲飞的小鸟般雀跃了。
再没有谁能够阻挡艳鬼学习的热情,他可是和老榕树约好一起成立课后学习小组哒!
司徒偃明重新坐上车后,望着达沃斯学院平静的校园渐行渐远。
黑色的卡宴汇入车流,他对李秘书道:“先前我在昌平区买了一块墓地,你帮我联系一下园方,再择一个下葬的吉日。”
李秘书顺嘴接道:“好的,您给谁买的墓地?”
“我自己。”
脚下油门差点一个打滑,李秘书骇然道:“什么?!”
“别担心,我还不想死。”封闭的车窗映照出男人晦暗不清的面容,反光在他的眉角刻下深痕,唇角一线惊鸿。
李秘书:“……”
真是谢谢这位大少爷坦白了又仿佛没有的坦白,该让他怎么向司徒老总解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