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偏低的体温不同,他的舌头是烫的。
“你抖什么?”
应栖鸡皮疙瘩都快掉了一地了,他感受着脸颊上被舔湿的痕迹,暧昧细密的吐息,身体绷直了,呼吸放得极轻。
他发现装可怜这一招没用之后,终于冷静了一点,声音颤抖:“你想做什么?”
江涧的唇不再贴在应栖脸上,极力汲取他的气息,而是终于依依不舍地分离了一瞬。
他近距离看着应栖,唇瓣离应栖的只有两根手指的距离:“我一开始就说过了。”
“请问,你可以和我交往吗?”
他的断句、咬字从始至终都没变过,和记忆中前三次的完全重合,仿佛是不断播放的录音,而不是从人的嘴里说出来的。
“可以!”
应栖抓着他,唇瓣不断颤动着,汗水和眼泪混杂在一起,“现在可以开灯了吗……唔!”
唇瓣被含进了温热的口腔。应栖瞳孔骤缩,长这么大从没经历这种事情,让他一时怔住了。
然而江涧抓住了他愣神的时机,粗舌撬开了他紧闭的牙齿,吸着他的舌。
江涧神态清冷,好似禁欲冷漠,动作却大相径庭,仿若野兽,强势地扣住了应栖的后脑勺,按着他和自己接吻,动作又凶又狠。粗舌在唇舌间肆意掠夺,汲取着少年的每一分气息,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空间。
应栖完全没有经验,对于接吻一事相当青涩,被他亲得快要呼吸不上来了,眼尾沁出难受泪意,艰难地抬手掐住了江涧的脖子,五指不断缩紧。
但江涧却像感受不到疼似的,亲得愈发用力了,如坚硬寒冰一样的双眸此时却全然融化,跳动着兴奋的火光,动作间带着极强的掌控欲,愈发具有进攻性。
他喉结不断滚动,掠夺般吞咽着应栖的口水,仿佛是在品什么清甜圣水,凶狠的模样好似要将应栖拆吞入腹,侵略的气味无孔不入,几乎快把面前的少年整个人包裹起来。
他的、他的。终于是他的了……
江涧心满意足地品尝着应栖,被应栖狠狠咬了一下舌尖,他动作才稍微顿了一下,不像刚才那样凶了,铁锈味在二人的唇齿之间蔓延开,刺激着感官。
接吻的动作间,两人的位置发生了变化,江涧抱着应栖,暴起青筋的手掌按在少年劲瘦的腰上,感受着细腻的皮肤,宽松的睡衣自然下垂,挡住了他的手。
应栖跨坐在他的身上,手按在江涧身侧,大脑还有些缺氧,被江涧好心放过了之后,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皮肤泛上薄薄一层粉色,汗水浸湿了碎发,不规则地黏在脸上。
江涧轻轻撩起他的碎发,脖子被应栖掐出了淤青,留下可怖的指痕,他却全然不在意。
刻意做出温柔的模样,蜻蜓点水地吻了吻被他吸得红肿的唇瓣:“宝宝不是喜欢温柔的吗?怪不得喜欢我。”
应栖瞳孔一震,不可置信地抬眸,他在车上说过的话,江涧怎么知道的?
“宝宝喜欢学习成绩好的,喜欢贴心温柔的,不喜欢被干涉平日里的生活,”江涧吻着他的唇,忽视了他震惊的神色,细数起来,越说越觉得自己和他是天生一对,唇角都漫起了笑意。
“我都做的很好呢。”
应栖紧咬着牙齿,一言不发,睁大了眼睛,雾气还弥漫在瞳孔上,但却不难看出他眼中凛冽的冷意。
该说江涧和应正初不愧是亲兄弟吗?就连做出这样监视他的举动,也如出一辙。
“你不喜欢我这样喊你吗?”江涧却以为他这样是不喜欢自己的称呼,于是沉吟片刻,“那喊老公呢?”
江涧嘴上轻声呢喃着,一遍遍喊他“老公”,像是皮肤饥渴症患者一样,舔咬着他的唇瓣,紧紧搂着他。
……
“老公。”
应栖猛地睁开眼睛坐直身子,耳边好像还萦绕着暧昧的咬字语气、压低了嗓音的呢喃。
太可怕了!他好像做了一场好长好长的噩梦。
天光大亮。
应栖支起膝盖,手肘按在膝盖上,低头,捂住脸。好一会儿脑子才清明起来,抿唇时,唇瓣传来微弱的刺痛感,被咬得糜烂。他张了张嘴,一时失语。
不对,不是梦!……这更可怕了啊!
比做了一场噩梦更可怕的就是,噩梦居然是真的?!
窗帘像他记忆中的那样拉开着,床头柜的小夜灯也亮着。
应栖在枕头边上摸到了自己本来就放在那里的手机,一点开,就看见昨晚那条陌生号码又给自己发了一条消息。
[早安,老公。]
……好可怕。他被一个男的叫老公!
应栖盯着屏幕的那行字,额角跳了起来,昨晚发生的居然都是真的?!所以他现在居然真的有了个男朋友?!
应栖愁眉苦脸了一会儿,翻出了伦纳亚学院的制服换上。
准备出门时,经过了靠近门口的落地镜,忽地抬起的脚步一顿,推了回去。
应栖目光犹疑,眯了眯眼。
落地镜里的少年嘴唇红艳,丰盈红肿得像是蓄满了汁水,唇瓣还被咬破了皮,留下了深红色血痂。——一看就是发生过什么激烈事情的模样。
“江涧。”
应栖咬牙切齿地喊着这个名字,气得耳朵都红了,他拿出手机,嗒嗒嗒给江涧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