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多么努力才竭力压抑住了那一瞬间骨头里泛起的兴奋感,连沉寂的大脑都活跃起来。
被漆黑过长的刘海挡住的那双眼睛阴鸷可怖,眸间跳跃着愉悦的火焰,面前冲动又勇敢的少年被他的视线锁定,仿佛打下了永不磨灭的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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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踪,偷拍,骚扰……”应栖嘴唇嗫嚅,眼神冰冷地看着面前的人,“你不觉得自己这样很恶心吗?”
“不对宝宝,你说了,我按照男友准则来做你就会爱我的。”江涧想亲他,应栖对他的吸引力几乎是无处不在无孔不入,然而他这次刚凑近,就被少年一巴掌狠狠扇在了脸上,打得偏过了头去。
江涧那张俊俏高冷的脸侧被打得肿了起来,唇角渗出了点血丝,被他伸舌卷了进去,品尝着口腔里灌进的血腥味。
应栖像看一个恶心的老鼠一样看着他,他没收力,手掌发麻,掌心通红。又被江涧抓在手里,心疼地按揉着红红的掌心。
他有些心累,和江涧这种思维不同的人压根就不能沟通!他任由着对方抓着自己的手,已经懒得再说话了。
“因为你不回我消息宝宝,”江涧声音轻轻的,“那就让我来复述一下宝宝没回我消息的时候在干嘛吧。你和他睡在一张床上,你抱着他就像抱着你的枕头,你还帮他噜了……”
“你别说了!”应栖打断他,他脑子里想了很多,最后不得不承认江涧和应正初不愧是亲兄弟,连这种令人窒息的掌控欲都如出一辙,让他反感至极。
江涧听话地住了嘴,但眼神怨毒,像个得不到心上人垂怜的怨夫。
空气安静而粘稠,好像有浓烈的墨挤压着这个封闭的空间,让呼吸的范围变得越来越狭小。
接受了自己现在在和傻x讲话这个事实后,应栖彻底心平气和了:“你知道了这件事,为什么不说呢?”
江涧被他打了一巴掌后终于没有见缝插针地凑上来亲他了,闻言,疑惑地反问他:“为什么要说?”
应栖没有率先戳破这个真相,他现在又有点不确定他和江涧说的是不是同一件事了。
他谨慎地看着江涧的眼睛,等待着对方继续开口。
江涧眸色认真:“我想让你幸福。”
这话说的太不像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了。江涧哪里是一个热衷于成全别人的人了?
应栖眯了眯眼,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江涧:“看着你过得幸福,我就和你一样幸福了。”
他扯动了下唇角的肌肉,露出一个极浅的僵硬笑容,转瞬即逝。
他装得倒是有几分成人之美的模样了,向来没什么情绪的眼睛让人看不出来他这番话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
系统猜测道:【他是想拿血缘关系来威胁你,逼迫你和他继续交往。】
应栖没有听它一个机器人的猜测。
过了半晌,应栖才艰涩开口道:“你想让我愧疚对吗?”
江涧眸色微动。
就算这件事和应栖本人没有联系,但他和江涧所谓的真假少爷的身份,就注定了只要江涧因为这个原因受过一分苦,他就没有办法做到对江涧不假辞色。
更何况江涧清楚,他是一个道德感高同时又善良容易心软的人,有时冲动鲁莽,但底色永远是单纯而柔软的。
从第一次正式见面开始,江涧就在反复告诉他一个事实——他过得并不容易。
于是在应栖得知真相的一天,那种愧疚的情绪会反复压在他的心头,不断提醒着他,就是因为他的缘故,江涧摸爬滚打、艰辛生活,才和他来到了同一所大学。
“怎么会呢?”江涧亲了亲,这次应栖没有再躲,他便如愿以偿亲到了应栖的脸。
“宝宝和他不是亲兄弟,不该睡在一张床上。”江涧淡声说着,声音像雾一样轻,他抓着应栖的下巴,没有用力,掰着他和自己专注对视着,鼻尖挨着鼻尖,暧昧地、似有若无地触碰着。
他闭上了眼睛,苍白的眼皮合上,像是虔诚地许愿,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七七,你说我可以得到幸福吗?”
他从来不想拿这份血缘关系来威胁应栖,从头到尾,他都在为自己积攒道德成本,换来应栖的愧疚。
看,我过得多苦啊,你还要让我继续孤独地苦下去吗?就算我有一些缺点,难道这和你就没有关系了吗?
该补偿的,对吧。
应栖主动地亲上了他合上的眼皮:“对不起。”
轻轻的、好像蝴蝶扇动翅膀一样的吻落在眼皮上,江涧的心脏跳了一下。
应栖却抽身离开了,他在房间里拿出一个医疗箱,打开碘伏给江涧消毒。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房间里备急救箱,但江涧却有些迷恋他此刻表现出来的温柔与认真,眼神逐渐痴迷起来。
应栖在这种事情上表现得很熟练,动作精准利落,每个步骤都恰到好处,就好像经常做一样。
“对不起,”应栖上完最后的药,抿了抿自己的唇,他冷静下来,思路也清晰,说得认真,“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会找个时机告诉我哥……应正初的。”
江涧额角一跳。
应正初那个虚伪的人还不知道应栖不是他弟弟就能做出这些事了,要是知道了那还会做出什么?他不敢想。
江涧脸色一变,说话时肌肉扯动伤口,于是声音滞了一瞬,就被应栖抢了先。
应栖舒出一口气,眉眼仍然认真又漂亮:“但你不用担心,我目前也不会和你分手。”
江涧:“……”他担心的是这个吗?
就算应栖真的要和他分手,他也能像鬼一样缠着他的——
作者有话说:[饭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