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正初俯身靠近,温热的吐息轻轻打在了少年的脸上。这样近距离的观察,让他无比清晰地感受到应栖实在长得过于漂亮了,长相和父母不像、和他也并不相像。
所以是因为这个原因,应栖才会主动去做亲子鉴定吗?……他想不出别的理由了。
应正初的视线一点点地描摹着应栖的五官走向,那道沉郁的目光安静,却带着灼热而令人无法忽视的触感。
就在这时,少年浓密的睫毛扑闪了一下,旋即睁开了眸子。
弥漫着浓重倦意的黑亮眸子在注意到面前放大的、属于他哥的脸时,骤然睁大。
应栖的身体猛地弹了一下,似乎是想躲,但车内空间有限,反而阴差阳错地让他的唇瓣不小心擦过了应正初的。
应正初瞳孔微张。
擦过唇瓣的触感柔软,像是一团棉花糖,稍触即离,竟然让人有几分回味。
应栖也睁大了眼睛,咽下了口水,心想,完蛋了……!
他抬头看着应正初,应正初脸上的神情比起震惊,倒更像是一种全然未预料到的空白。他眼皮垂下,伸手碰了碰自己的唇,似乎是在回想或是回味。
迄今为止已经活了二十八年了的男人,实际上是一个从未和同性、异性有过任何亲密接触的纯正处。男。
在前二十八年里,他要同时兼顾学业和公司,还要照顾一个比自己小了十岁的弟弟。应栖真的很难搞,他要花三分之二的精力在应栖身上才能把人老老实实拴在自己身边。
可以说,应栖在他的生命里占了相当大的比重,除了应栖之外,他不会再有时间和精力投入到其他任何人当中了。
应正初还陷在这种空白一片的迷茫中,他琢磨着自己的心头荡漾出的那一丝捉摸不透的情绪是什么,就见应栖开了口:“哥……你别在意啊,就是个意外。”
应正初抬起头。
应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把头发抓得又翘了起来,脸上一副故作淡定的模样,脑子也有点发烫的他开始胡说八道:“这种事情还挺常见,我都和好几个人亲过了,不会放在心上的,哥你也别在意。”
他自己都没注意自己说了什么,满脑子就是把这件事平常化。
实际上他也只被迫和江涧接过吻,却说的自己好像多有经验似的。
应正初视线一凝,抬眼盯住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重复着他说的话:“和好几个人亲过了?”
寥寥几句显出一种很可怖的压迫感,几乎压不下眉眼间的冷气,好不容易压抑下去的情绪像是触到了火星子的野草瞬间就劈里啪啦燃了起来。
应栖含糊地嗯了几声,精致小巧的下巴就骤然被一只大手扼住了。
掐得很使劲,应栖被迫着仰起头,疼得嘴巴微微张开,唇瓣都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应正初深呼吸着,锐利冷鸷的眼睛盯着他看,他没有说话,但手下力度不减,应栖疼得眼泪汪汪,哑着嗓子含糊不清地喊疼。
“回去再说。”
应正初嗓音冷淡,松开了手,少年白皙的下巴上留下了清晰的红色指痕,似乎还泛着点青紫色,他皮肤嫩、容易留痕,看起来像是被人狠狠凌虐过一番似的。
……
应栖坐在他哥的床上,双腿并拢,模样乖巧。然而他脖子上还残留着红痕,是和夏瑛扭打时留下来的,让人忍不住去想,被卫衣遮挡的部位说不定也会有痕迹。
应正初揉着他后脑勺的头发,他手很大,骨节分明,手背凸起明显的青筋,按捺着躁郁的心情,不知道是在对自己说还是在对应栖说:“没关系,先洗个澡。”
他扯出一个笑,温和地说:“七七是好孩子,对吧。”
应栖有点怵他这副神情,要是应正初直接朝他发火他倒会觉得正常,但偏偏就是这样看起来正常,反而让他有些无所适从了。
但他还是决定按着应正初的话做,起身进了浴室洗澡,却在准备关门时,发现应正初跟着他一起进来了。
应栖隐隐感觉到有什么不对,他抿了抿唇:“哥,我要洗澡。”
“嗯。”应正初安之若素,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所以你是不是应该,”应栖不得不把话挑明,“出去了。”
“不,我要看着你才行,”应正初开了花洒,水立马喷涌出来,应栖反应快躲开才没有被浇湿衣服,他震惊地抬眸,就听见应正初毋庸置疑地说道,“可以脱衣服了。”
“我自己可以!”应栖只乖了一会儿,见他哥这样,他便张牙舞爪起来,那张脸鲜活生动,充斥着愤怒的情绪。
“别吵,”应正初却对他的情绪置若罔闻,他平静道:“你只需要听话就好了。”
说话间,花洒被他拿着对准了应栖,冲刷而来的水刹那间就把应栖全身淋湿透了。
少年头发湿漉漉的黏在了脸侧,眼眶有点泛红,看起来像淋了雨的小狗,卫衣被打湿了变得厚重,坠着往下沉,于是锁骨往下一片都露了出来。
应正初手动把他的卫衣裤子脱了,只留了一件四角内裤穿在身上,他伺候应栖早已经成了习惯,但这一次却被恶狠狠地咬住了手臂。
少年像是要把他的一块肉都咬下来,牙齿尖尖的嵌进皮肉当中,完全是要泄愤的力气,用力得耳朵连着脸颊都红了。
应正初没生气,由着他咬,等到他松了嘴,才出声道:“在外面弄得脏兮兮的,回家之后不该洗干净吗?”
“应栖,我是不是最近太纵容你了。”
“你根本就没有!”应栖深吸一口气,他眼眶里兜着泪,晶莹地打着转,他强忍着心里的委屈,冷声冷气地说,“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他气急了,在这种情况下被扒光了衣服,强烈的羞耻心让他说不出一句软话。
应正初重重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里盛着温柔的情绪,他温声哄道:“是哥哥错了。”
他左手小臂上牙印还在渗血,浴室地砖上滴滴答答汇聚了一小汪血水,然后被花洒冲走,血水冲刷得到处都是。
“但是该洗澡的对不对,”应正初轻柔地摸着应栖的头发,手缓缓往下,指尖落在脆弱的后颈上,语气带着一点神经质的味道,“让哥哥检查一下。”
他垂头,额头抵着应栖的额头,放缓语调,“我刚刚太凶了,是不是捏疼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