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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集 九十年代手艺人的传承与创新(第1页)

三月最后一场春雨过后,北京城的气温一日日暖起来。小院里的老槐树抽出嫩绿的新芽,工棚的门窗开始整日敞着,通风散味儿,也迎接逐渐丰沛的日光。

四月初三,紫檀画案进入表面处理阶段。这是决定最终观感和触感的关键工序,容不得半点马虎。

“紫檀的木性特殊,油性重,不能像普通木材那样直接上蜡。”秦建国召集所有参与画案制作的匠人,围在已经雕花完成的画案旁,“咱们要用最传统的烫蜡工艺。”

他让王娟端来一口小铁锅,架在炭火盆上,锅里是乳白色的蜂蜡块。“蜂蜡要选老蜂巢熬的,杂质少,熔点合适。”秦建国用木棒缓缓搅动,蜡块渐渐融化,散出蜜糖般的甜香。

“烫蜡分三步:烘热、上蜡、抛光。”秦建国一边操作一边讲解,“先用炭火烘烤木面,让木材毛孔张开。但不能太热,太热了木头会黑。”

他用一块厚棉布包着炭火盆,在画案表面缓缓移动,距离始终保持在一寸左右。烘了约莫一刻钟,他用手背试温:“现在温度刚好。”

然后用鬃毛刷蘸取融化的蜡液,均匀涂刷。蜡液遇热迅渗入木纹,深紫色的紫檀表面泛起一层温润的光泽。

“等蜡稍凉,还没完全凝固时,用竹片刮去多余蜡层。”秦建国示范,“刮要顺着木纹,轻而匀。刮太重会伤木面,太轻则蜡层不匀。”

最后一步是抛光。用细软的白棉布,反复擦拭。秦建国擦得极慢,极仔细,每一个雕花的凹槽,每一条木纹的转折,都不放过。

两个时辰后,画案表面呈现出一种深邃的、仿佛从内而外透出的光泽。不像油漆那样浮亮,而是一种沉稳的、有厚度的光,触摸时温润如玉,毫无滞涩。

“看见了吗?”秦建国直起身,擦擦额头的汗,“这才是紫檀该有的样子。木头是活的,它在呼吸,咱们只是帮它把最美的一面展现出来。”

李刚看得入神,忍不住伸手触摸。指尖传来的触感让他心头一震——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润,仿佛能感受到木材历经数百年的生命沉淀。

“师父,这感觉……像摸玉。”他说。

“对。”秦建国点头,“古人说‘木石有灵’,好木头经过匠人用心打磨,确实能生出玉的质感。但这需要时间,需要耐心。”

烫蜡工序整整持续了七天。每天只做一小块,做细做透。到四月初十,整张画案完成。摆在工棚中央,不用任何装饰,自有威严气度。雕花的“江山万里”在蜡层下层次分明,远山近水,云纹海浪,都因光影变化而生动。

马老围着画案转了五六圈,最后停在正面的云龙纹前,久久不语。

“马老,您看还有什么要修的?”秦建国问。

马老摇头,眼里有泪光:“建国,我这辈子雕过无数龙,这条……最好。不是手艺最好,是木头给了它魂。你看这龙眼,蜡一上,活了,真活了。”

他颤抖着手抚摸龙纹:“值了。就为这一条龙,我这双老眼,值了。”

四月十二,黄花梨圈椅进入组装阶段。四把椅子的部件都已备齐:椅圈、靠背板、座面、椅腿、步步高赶枨。现在要把它们组合成完整的椅子。

“圈椅的难点在受力结构。”秦建国把所有人叫到一起,“圈是承重的关键,圈与腿的衔接必须绝对稳固。”

他拿起一根已经弯曲成型的椅圈:“看这里,圈的两端要做成鳝鱼头,插入后腿。这个榫头要斜切三十度,才能既牢固又不显笨重。”

李刚负责第一把椅子的组装。他先在地上铺好厚毡,把椅圈放平,然后依次安装前后腿。秦建国在旁指导:“先入前腿榫——慢点,对,转一点角度——好,入后腿榫。”

椅圈与腿的结合需要精准的敲击。太轻了榫头不入,太重了可能劈裂。李刚屏住呼吸,用橡木锤轻轻敲击垫木,每敲一下都停顿片刻,观察榫头的进入情况。

“停。”秦建国突然说,“左后腿角度偏了半度。”

李刚愣住:“师父,半度……”

“半度也不行。”秦建国蹲下身,用角尺测量,“圈椅讲究的是‘天圆地方’,圈是天,座面是地。圈歪了,整个气场就破了。拆了重来。”

这一拆一装,又费去半天。但当四把椅子全部组装完成,并列排开时,所有人都感到了那种和谐的气场。四把椅子各有特色,却又浑然一体,山纹的沉稳,水纹的灵动,云纹的飘逸,霞纹的绚烂,在工棚的日光下交相辉映。

“试坐。”秦建国说。

四个匠人各坐一把,缓缓坐下,靠上椅背。片刻后,几乎同时出舒适的叹息。

“这腰靠……绝了。”李强说,“正好托在腰眼上,不软不硬。”

“扶手的高度也合适。”宋志学试着将双臂搭在扶手上,“胳膊自然下垂,肩一点不累。”

秦建国自己也试坐了片刻,起身说:“圈椅最考验人体工学。明代匠人设计这个器型时,不知道解剖学,却凭经验做出了最适合中国人身材的曲线。这是几百年的智慧沉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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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是细磨。黄花梨木纹绚丽,打磨时要格外小心,不能磨平了天然的纹理起伏。秦建国选了五种不同粗细的砂纸,从o目到ooo目,循序渐进。

“每一目砂纸都要磨到位,不能跳。”他示范,“o目去粗痕,o目定基础,o目细磨,oo目精修,oo目抛光,最后ooo目出光泽。每换一种砂纸,都要换个方向磨,这样能看出上一道工序的痕迹是否去净。”

这活极其枯燥,却至关重要。李刚负责第一把椅子的打磨,每天从早到晚,就是重复同一个动作。砂纸换了一张又一张,木屑落了一地又一地。到第三天,他的手指被砂纸磨破了,缠上胶布继续磨。

“累吗?”秦建国问他。

“累。”李刚老实说,“但摸着木头一天天变光滑,变温润,心里又觉得值。”

秦建国拍拍他的肩:“这就是手艺。百分之九十九的枯燥重复,换那百分之一的完美。耐得住,才能成器。”

四月十八,四把圈椅打磨完成。秦建国用白棉布擦拭椅面,布过无痕,光可鉴人。黄花梨的鬼脸纹在细致打磨后更加清晰生动,仿佛每一张“脸”都在诉说着百年生长的故事。

“明天烫蜡。”秦建国宣布,“黄花梨的蜡要薄,要透,不能盖住木纹的美。”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汽车喇叭声。众人抬头望去,一辆黑色桑塔纳停在门口,车门打开,下来三个人。

为的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穿着灰色西装,头梳得一丝不苟。身后跟着一男一女,都拿着公文包,像是秘书或助理。

秦建国迎出去:“请问找谁?”

中年男人打量了一下小院,目光在工棚里那些半成品家具上停留片刻,才开口:“您是秦建国秦师傅吧?我是北京饭店的副总经理,姓赵,赵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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