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穿过他的头发,像无声的嘲讽。
周肆月忽然觉得自己可笑极了。
姜融的行为直接明了地告诉了他,他再自以为是,也绝不可能是那个被偏爱的人。
被世界冠军青睐的对象另有他人,那个人比他年轻,乖巧,懂事。一口一个师父口吻亲密地叫着,很有眼色还讨人喜欢。
那个人,是姜融亲手培养的、寄托着所有期望的接班人。
不是他-
欣赏着周肆月离开前的脸色,姜融敛去了眼底的笑意,面上展露出了一丝疲惫。
他只是抬手摸了摸眼睛,连身体都没有晃动,安拓就一个箭步地冲了过来,担忧地扶住了他的手臂:“那个人,他是来找事的吗?”
这样说着,少年的目光染上了愤怒:“他该不会因为暴力被禁赛了,觉得师父没有帮他说话,所以故意找你的麻烦吧?”
姜融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不是,不用管他。”
一副不想多谈的模样。
安拓欲言又止。
他想起了之前撞见周肆月为他师父按摩伤口这件事,以及刚刚周肆月看向他师父的微妙眼神……
确实不像会施暴的样子。
由此看来,是周肆月对于他的师父单方面怀有某种执念而已,只是这份情感还从来没有被回应过吗……?
所以。
那家伙只是个上不了台面的舔狗。
因师父特殊对待了自己便升起了危机感,大半夜管不顾地跑了过来,不惜撒谎也想带自己离开的原因——
原来都是因为嫉妒。
这个结果让安拓心底生出一抹难以言说,又意料之中的快意。毕竟他作为被姜融偏爱的那个人,自然该站在更高的位置俯视那些不甘与隐忍。
他早就已经习惯了不需要争取,就能轻松得到回馈的情感了,师父自始至终的耐心和温柔都像空气一样环绕着他,这一切都是如此的理所当然。
而周肆月的沉默、退让、强撑着的转身也证明了这一点。
安拓注视着姜融躺在一侧的背影,呼吸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他不知怎么,现在才注意到一向被他仰视的师父,脊背未免有些过于单薄了。
他没有自己的个子高,没有自己体格宽,看起来是这样的脆弱不安。
“师父……”
轻唤着专属于他的称谓,安拓被浓郁的满足感填满了,他双臂也依赖地环上了身前这人的腰身,脸贴在他微凉的衣襟上。
“很害怕吗……这也难怪,毕竟被周前辈那个鬼一样性格的人缠上了,害怕是正常的……”
“不要怕,我保护你,我会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