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生于家规很严的高知家庭,双亲都是知识分子,以至于是就算年龄还小,也养出了一身礼貌守序的性子。
这样的他做过最叛逆的一件事情,就是在晚上10点,家里熄灯后不睡觉,躲在被窝里看姜融的比赛转播,然后推了两个补习班,报名了花滑兴趣课。
情感方面天生迟钝的性格,让他比起其他人总是慢了半拍,他意识不到自己做出这种行为的底层含义就是喜欢。
故而,安拓从来没有做过像其他疯狂的粉丝那样又哭又闹,把喜欢姜融摆在了明面上宣之于口,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种事。
可刚刚触碰仿佛有种微妙的魔力,隐隐将他掩埋在身体下的某根线燃烧断裂了……
他像是忽然顿悟一样,突如其来的有了一种想要宣泄的强烈冲动。
也许这就是习惯性积累情绪的人的特点,尽管平常都是以迟钝示人,一旦开窍却像是火山爆发,恨不得时时刻刻表现自己,像把以往累积的情感全部释放了似的。
“师父师父师父——”
他仗着自己年少,尽情地贴近了敬爱的师长,狗狗一样的用自己毛茸茸的脑袋在对方颈窝上蹭了蹭,表达着直白而又热情的喜欢。
他的师父果然招架不住,连连后退,冰鞋的刀刃在冰面上划出了一道半月形的弧度。
“冷静。”
姜教练一把拍开了这孩子,拒绝多余的触碰:“既然还有精力的话,那就将我刚刚教你的技巧都展示一遍。”
“我可是向朋友保证了要带你去更大的舞台,多少拿出点气势来啊。”
被这么鼓励了。
少年瞧上去肉眼可见的开朗了很多,眼睛里也多了一抹别样的光彩。
……
中午休息。
吃完饭坐在长椅上的姜融视线放在了自己的右腿上。
他之所以能跳的这么轻松,三周跳的动作对伤势负担不重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则是他没有寻常人害怕二次受伤的自我保护心理。
很多经受过伤病折磨的运动员,哪怕伤好了也再也无法发挥出全盛时期的水平,正是因为大脑会将受伤场景反复重现的,恐惧疼痛而导致的趋利避害的本能。
可对姜融来说,疼痛顶多算一剂调味生活的良药,可有可无。
他不会主动追求疼痛,但也不会因此而怕它。
不甚在意地移开目光,想要落在场地还在训练的其他人身上,可视线一转,姜融看到了一个毫不意外的身影。
周肆月卷起了半边袖腕,就这样走了过来蹲在了他的身前,用那双混血的冷白皮,覆盖着肌肉的有力胳膊按在了他的右腿上。
随即不轻不重,不急不缓地按揉着。
他的耳垂上带着一个十字架,脖子上还挂着枚素银小坠子,正随呼吸轻轻晃动。
姜融瞧着他,刚想将腿抽出来。
这人却骤然按在了他的腿心,拧起了眉头,似笑非笑地冷着嗓音说:
“教练还是不要动比较好。””你也不想被别人知道我们的世界冠军、前任冬奥金牌得主,是一个十分能忍痛,但爽度的承受阈值却低到不可思议的先天m圣体吧。”——
作者有话说:这位毛子,你怎么一口大佐味。
第64章清冷白月光不要勾引我啊
m……?
姜融思寻了一下,敛去了眼底的笑意。
看来是他太过顺从,给了这个男人很好欺负的错觉,不但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他动手动脚,还妄想用这种轻浮的姿态来掌控他。
这样嚣张,是觉得有恃无恐吗?
还是觉得自己已经彻底拿捏住了他,料定为了梦想回国的教练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才敢这样肆无忌惮地试探他的底线?
垂眸看向被攥住的大腿,姜融疑问似的轻声道:“你认为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偶像和粉丝?还是教练和男单选手?”
他声音不大,却带着讽笑般的冷意:“总不可能是恋人吧,这位尾随犯罪,登堂入室的外国朋友。”
他话语里表达的意思很清晰:既然什么都不是,那就麻溜点放开他,他不想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做过多的纠缠。
这样说着,姜融没理会对方的威胁,顺势就要把腿抽出来。
可撞见对方脸上的表情后,他忽的一愣,就连动作都不自觉地停顿住了。
银发的男人刚才还带着玩味的神情此刻却悄无声息地凝滞了。
他上扬的唇线扯得很直,下颌也随之收紧,那双本就漆黑的眼珠仿佛成了融化的墨汁,漫无边际地在瞳孔附近晕染开来。
这种态度……
姜融心头一震,诡异地跟他思维同频了。
顿了顿,他试探般地确认:“你……真觉得我们是在谈恋爱?”
“难道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