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落地,才有个黑衣属官抖得像筛糠。
挪着小步往前蹭了半尺,声音细若蚊蚋:
“君、君上……金甲统领与长公主对战时受了重创,”
“此刻还在殿后密室疗养,暂不能起身……”
“重创?”
黑止赤瞳一眯,周身寒气更盛:
“那他的身份,是暴露了?”
属官脸色瞬间惨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话都说不完整:
“是、是……长公主似乎、似乎已经知晓统领的身份……”
“呵!”
黑止猛地拍向玉座,玄色广袖扫过,殿内墨雾都被震得乱颤:
“废物!全是废物!”
他鱼尾狠狠拍击玉座,细碎寒光溅起,语气里满是暴戾:
“人没杀掉,倒先把自己身份捅了出去!”
“若那丫头转头回了深海城,把咱们的谋划抖搂出去。”
“你们倒教教本君——该怎么收场?!”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咬着牙吼出来的。
殿内属官们吓得齐齐跪倒,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连大气都不敢喘。
死寂里,忽然响起一道尖细的颤音。
最前排的瘦属官埋着头,指尖攥着衣摆直抖:
“君、君上!属下有个主意……金甲统领既已暴露。”
“不如就对外称这刺杀是他个人主意,与您和两族无关!”
“把他绑去请罪,既能堵了众人的嘴,长公主或许也不会深究……”
“放屁!”
旁侧的矮胖属官猛地抬头,脸涨得像熟虾,嗓门也提了起来:
“你脑子被墨水泡糊涂了?”
“金甲是君上一手提拔的亲信,把他推出去,往后谁还敢替君上卖命?”
“再说长公主何等精明,这种鬼话能骗得了她?”
瘦属官被骂得一噎,也忘了惧意,梗着脖子反驳:
“那你有本事想个好招!难不成等着长公主进城,把咱们的底细全抖给海君?”
“我当然有!”
矮胖属官往前挪了半步,声音压得低却透着笃定:
“如今海君年幼,咱们有的是办法。”
“先寻个由头哄着他,让他亲口承诺。”
“长公主从未外出,一直留在宫中。”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殿内众人,继续道:
“海君金口玉言,这话一出,谁还敢认那城外之人是长公主?”
“到时候只要她敢自报身份,必定会成为人人喊打的妖人。”
“等她成了人人喊打的‘妖人’,咱们再寻机将其斩杀。”
“既除了后患,又能把所有事都摘干净,连半点责任都落不到咱们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