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昨天被挟持的人是左闲,挟持她的还是她的父亲,从心理方面而言,这场事故中受伤最重的人应该是左闲。
左闲却没有丝毫的犹豫,“我可以。”
左之宓有点担心,“闲崽,如果不舒服的话,你不用勉强。”
昨天经过目击证人和监控摄像头的确认,左之宓知道了左闲被挟持的全过程。
癫狂的父亲,冰冷的刀尖,这些不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能够承受的,左之宓很担心左闲会有心理阴影。
如果不是昨天左闲非要留下来照顾陶然,当晚左之宓就会把左闲带回家,第二天带她去看心理医生。
当警察找到左之宓,希望能和左之宓聊聊时,她第一反应就是抗拒。
但是警察说从监控上看,在上车以前江于海应该和左闲说了什麽,这才导致了原本顺从的左闲不顾一切的反抗。
他说了什麽很重要,这会影响到他的判刑。
“我没事。”左闲抿唇,“妈妈,我没事,然然把我保护得很好。所以我也要把伤害她的江于海送去坐大牢!”
左闲起身,看向两名警察,“是现在就问吗?”
女警很亲和,点点头,“我们去外面聊吧。”
“好。”
女警带着左闲和左之宓母女俩找了个空房间,询问後打开了录像仪。
“左闲,在江于海挟持你的时候是不是说了什麽话?”
左闲回忆,蹙眉,“他说……都怪我妈妈,是我妈妈把他逼到绝境的。他说他现在什麽都没有了,要让妈妈为此付出代价。”
哪怕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左之宓还是忍不住低骂,“疯子。”
女警看了她一眼,随後又问了几个问题,左闲都如实回答了。
“我想知道,在上车前江于海跟你说了什麽,让你一改之前委曲求全的态度,选择了反抗。”
医院的空气中总是萦绕着淡淡的消毒水气味,左闲低下头,手指交缠在一起。
半晌她擡起眼,问:“我妈妈能回避一下吗?”
女警愣了下,或许是没想到她是这个反应,但还是摇了摇头,“抱歉,不可以。你作为未成年人必须有监护人在身边。”
“他说了什麽?”左之宓的震惊不比女警小,没料到左闲会要求她回避。
被两双眼睛盯着,左闲的压力有点大,好一会儿她才叹了声气,“他说……”
与此同时,病房内只剩下陶然和蒋宁琇。
刚吃完的早餐食盒还没来得及收拾,放在小桌子上,蒋宁琇看了一眼,关心道:“伤口疼得厉害吗?会不会影响进食。”
陶然微微弯唇,“不会,有阿闲喂我。”
少女穿着蓝白色的条纹病号服,身形有些单薄,披散着头发,面色因失血过多而有些苍白,病弱的模样令人见之心怜。
但脸上的笑意却真真切切,温柔又有些说不出的小得意,像是在跟自己的母亲炫耀。
蒋宁琇好笑道:“怎麽受伤了,我看你心情倒是很不错的样子。”
陶然只是笑笑,“护士说保持心情的愉悦,能加快我伤势的恢复。”
护士说没说过,蒋宁琇是不清楚,但她很清楚自己家孩子的性格。
向来稳重温和,像现在有些稚气的模样实在少见,蒋宁琇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而後才提起正事,“我不会让江于海好过,但你做过的事情也瞒不过陶奕章。然然,你想好该怎麽解释了吗?”
要知道陶奕章最看不起的就是妇人之仁,这可能跟他天生缺少仁义这项道德素养有关。
对得不到的东西,男人总是诋毁。
陶然垂眸,声音平淡,“我会用他能接受的理由解释,母亲放心。”
母女俩聊没几句,病房门被打开,左闲和左之宓回来了。
左之宓的眼眶有点红,像是哭过,左闲看着状态倒是还好。
几人坐定没多久,蒋宁琇注意到左闲脖子上包扎好的伤口。
“阿闲要不要回家休息?”蒋宁琇问道,“昨天阿姨腾不出空,辛苦你了,今天就不用麻烦你了。”
“啊?不用,我很好,不用休息。”左闲摇头,想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