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有能力自己解决。”陶然看着她,“可我也没办法干看着让你一个人面对,起码让我站在你旁边陪着你。”
“……谢谢。”左闲捏着手里的文件夹,内心却乱糟糟的。
女人的眼神似乎比网络上那些污言秽语更让左闲不敢直视,那样赤诚而关心,光是靠近都能感受到的灼热。
左闲错开眼神,心跳不自觉加快。
事实上无论是打头阵的王勤力,还是後补刀的江于海,他们使出的构陷手段都太过漏洞百出,只需要深入调查一番,谎言就足以不攻自破。
只是因为网络中,没有人在意事实的真相,大家只为感官刺激所驱动,足够有趣足够有争议就可以掀起狂潮,然而这样的狂潮也只会持续一段时间,很快又会被遗忘。
他们也是利用了这样的特性,目的只是打左闲一个措手不及,等她再反应过来辟谣澄清的时候,大抵都晚了,奥尔莱的单子也丢了,他们想让左闲不痛快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两人对坐着没有说话,左闲是被自己纷杂的思绪所困,而陶然静静地坐在她身旁,以最温柔的姿态等待,或者说守候。
突兀的铃声打断了宁静,左闲下意识摸了摸口袋,不是自己的手机。
“是我的手机。”陶然拿出手机,看清来电通话後顿了顿,看向左闲,“是你妈妈。”
“我妈?”
陶然点了点头,接起电话,“喂,左阿姨?”
“对,阿闲在我身边,你要和她通话是吗?”陶然把手机递给左闲。
左闲接过,“喂,妈妈,你找我?”
“闲崽,你现在在哪里?”左之宓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着急。
“我在工作室啊。”
“好,好,那你就在工作室待着,不要去其他地方。让你们员工把门锁好,看到可疑人物不要靠近,直接报警知道了吗?”左之宓的叮嘱一句接这一句,每一个字底下藏着的都是对当年的後怕。
她担心江于海再次找上左闲,那时候左闲被陶然救下,两个孩子幸运地在刀尖下逃生,左之宓却不敢让她们再赌第二次了。
“网上的事情我都看到了,你这孩子,如果不是我的秘书看到了告诉我,你是要一直瞒着我吗?”
“妈妈,我自己能解决的。”左闲抿了抿唇,语调细细的。
同样的一句话,对陶然的语气和对左之宓的语气完全不同,和妈妈说起这种话来完全就是在撒娇,听得一旁的陶然跟着弯了弯唇角。
“反正我现在看到了,那我就要插手了。”左之宓语气霸道,“你的手段还是太温和了,等事情解决,黄花菜都凉了。”
被“嫌弃”手段温和的左闲虽然瘪了瘪嘴,但心里暖融融的,左之宓的电话就好似风雨飘摇中一处燃着篝火的温暖山洞,让被雨浇透的左闲可以安心地躲进去休息。
左闲正和左之宓狡辩自己有自己的节奏,馀光看见陶然还坐在一边偷笑,啧一声,用气声道:“笑什麽笑!”
左之宓敏锐捕捉到声音,“你又在欺负然然了?”
“我没有!”
“打小你就仗着然然脾气好,在她面前娇蛮得很,我还能不知道?”左之宓道。
陶然在左闲咬着後槽牙说出软弱无力的“我没有”後接过手机。
“左阿姨。”
“诶诶,然然啊,有你在陪着闲崽阿姨也放心,你俩就乖乖待着,不要随便出门,出门要记得带保镖。”
“嗯,我知道的。”陶然又道,“网上的事我的团队也有在其中运作,就交给我吧,您腾出手去处理江于海。”
江于海打的是感情牌道德牌,是公序良俗中极其重要的孝道,在现在的社会大环境之下,左闲天然地就要低他一头。
而左之宓于私是左闲的母亲,于公是本市知名的优秀企业家,她出面再合适不过。
又谈了会儿後,左之宓就挂断了电话,最後还不忘安慰一下自己的女儿,心疼之情溢于言表,更是准备找个时间带左闲出去旅游,陪她散散心。
当然是被左闲婉拒了。
左之宓放得下公司,她还放不下自己的小小工作室呢。
“啊……有妈的孩子是个宝。”左闲把手机一放,靠在沙发上感慨,眉宇间的些许愁意已经尽数消散。
陶然温柔的眸子望着她,“现在可以休息了,一晚上没睡了吧。”
“嗯。”左闲闭着眼睛,往旁边一歪,脑袋枕在了陶然大腿上。
突如其来的靠近让陶然一怔,片刻後小心地用指尖拨开她的发丝,左闲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脸朝着陶然腹部,一手拉着她垂在身侧的手指,气息平缓。
躺了一会儿,左闲的声音染上一点困意,但还是道:“腿麻了就说。”
陶然只是摸摸她的脸,柔声道:“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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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陶然:骗你的,断了都不会说[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