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没舍得逼她。
身边呼吸声渐匀,傅嘉树蓦地睁开双眸,侧头凝视着她的侧脸,看着她温软乖巧的睡颜,略紧的神经缓缓松开。
算了,慢慢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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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夭画廊身处二环热闹地段,面积规模在安市的画廊里算是比较大的,这原是舒安雯名下的商铺,之前租给了一个外国商人开咖啡馆,生意日渐消沉後,商人退租回国。
叶蓁看上了这块地方,从叶南天手上要了去,跟魏紫整修设计,开了一家画廊,虽然不用出着租金,但商铺産权毕竟不在她名下。
叶南天拿出来的诱饵里,能吊住叶蓁的唯属这块地方,画廊是她亲手打造丶付出了心血的,轻易她是不愿意挪地。
更何况,这本来就该是她的。
这世上好东西太少,她若不争不抢,谁会递到她面前来?
世人总说金钱与自由二者不可兼得,可是她比较贪心,两者她都想要,不管通过什麽手段得来,到了手的就是她的。
领完证後,叶南天耍了心机在合同上做了手脚,只把舒安雯名下资産的一半过户给她,另一半的条件是维持两年婚姻才能拿到。
她当时没有过多反抗,因为清楚的知道,没有相匹配的能力,反抗只是无能的狂怒。
索性,这一半里有桃夭画廊。
上午律师送来了变更的産权证,叶蓁拿到手,却没有意想中的高兴,反而有一种怅然若失的迷惘。
叶南天的电话适时打来,那头的声音依旧响亮震耳,一如记忆里的严苛。
他的来意言简意赅,就是回家吃个饭,主要是带上傅嘉树,他心目中的好女婿回来,至于目的是什麽,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叶蓁眼里瞬时染了几分讽刺之色,随便敷衍了一声过去。
挂了电话以後,耳边似乎还能听到嗡嗡的轰鸣声,久久散不去。
为什麽她离了家事业有成,几乎得到了想得到的一切,还是会有这种无力的失控感。
是因为没拿到的另一半资産?
还是这桩从开始就满是算计的婚姻?
“手里拿着的什麽?”魏紫进门就瞧见叶蓁手里捧着一个红本发愣。
叶蓁回了神,递给她。
“啧,到手了!”魏紫翻开看了两眼,视线又移到叶蓁平淡的脸上,“我怎麽瞧着你不高兴呢?”
叶蓁呵了一声,“我有什麽可不高兴的!”
不过是惦念着还没到手的几家商铺,如今才过了不到一月,她心里的天平已经隐隐有了些倾斜。
一想到傅嘉树,她眉头又紧了几分。
魏紫啧了一声,转而欣赏起酒柜旁新添的一幅油画上,不愧是国际享有盛誉的艺术品,画册上的版图和真迹相比差远了。
叶蓁的眼神淡瞟过去,这是傅嘉树书房的那幅油画,已经挂在画廊办公室几天了。
那天早上吃过早餐,他取下油画下楼,“放家里书房还是画廊?”
叶蓁正端着水杯喝水,撩起眼皮扫了两眼他手里油画,拒绝的话被吞了进去,“画廊吧!”
她毕竟是做艺术这个行业,办公室摆着这麽一幅藏品当门面,总是能添几分虚面。
只是没想到,他不仅给了油画,还把相关变更权属文件都签了字送来。
于是,这件艺术品在各种层面上,都印上了叶蓁的名字。
沉甸甸的压在墙上,仿佛在时刻提醒着她:他那天的话并非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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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跟傅佳清在咖啡馆碰面,聊品牌策划的事。
聊完工作,傅佳清悠悠叹了口气,傅嘉树坚决不办婚礼,木女士没扭过儿子,打发她过来打探叶蓁的口风。
傅嘉树自懂事起,家里就没人能插手他的事情,当年的事闹成那样,宋熙出了国,他这麽多年清心寡欲的丶身边没出现任何绯闻八卦。
给他介绍的名媛小姐,他一个没看上,本以为就这麽僵持着下去了,突然结了婚,却不愿意办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