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未辰看着左桉柠失魂落魄走向缴费处的背影,眉头紧锁。
他走到走廊僻静处,掏出手机,翻到那个熟悉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是纸张翻动的细微声响和键盘敲击声,显然对方还在工作。
“未辰?这么晚什么事?”
夏钦州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丝工作被打断的不耐,但还算平静。
“在医院。月月突高烧,刚稳住,急性高热,受了惊吓引起的。”
秦未辰言简意赅,语气沉重。
“桉柠一个人带着孩子来的,状态很不好。你……”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夏钦州冷硬地打断。
“秦医生。”
夏钦州的声线陡然降温,透着刻意的疏离。
“我记得我说过,那个女人的孩子,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她的事,不必特意通知我。”
他甚至没有问一句月月烧到多少度,现在情况怎么样。
秦未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股怒火猛地窜上头顶,对着电话那头就吼了过去。
“夏钦州!你他妈还是不是人?!那是月月!是你女儿!她烧到快四十度,抽搐惊厥!左桉柠一个人抱着她冒雨跑来医院的时候你在哪儿?现在跟你说孩子病了,你就一句没关系?!那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女人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连亲生骨肉都不认了?!”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引得远处的护士都侧目看来。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只有夏钦州变得有些粗重的呼吸声隐约可闻。
几秒后,夏钦州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更加冰冷,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被触怒后的狠厉。
“秦未辰,注意你的措辞。我的家事,还轮不到你来置喙。管好你的病人就够了。”
说完,不等秦未辰再骂,直接挂断了电话。
“操!”
秦未辰听着听筒里的忙音,低咒一声,气得差点把手机摔墙上。
他烦躁地扒了扒头,胸口剧烈起伏,为左桉柠和月月感到一阵心寒和悲哀。
……
翠山别墅,书房。
夏钦州面无表情地将手机扔回桌上,出沉闷的一声响。
他盯着屏幕上刚刚结束的通话记录,眸色深沉如夜,指尖无意识地在光滑的红木桌面上敲击着,节奏有些乱。
书房里只开了一盏台灯,昏黄的光线将他一半身影笼罩在阴影里,下颌线绷得极紧。
就在这时,书房门被轻轻敲响。
“哥?你还在忙吗?”
夏清柔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
夏钦州敲击桌面的手指猛地顿住。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翻涌的情绪已被强行压下,恢复了惯常的淡漠。
“进来。”
门被推开,夏清端着一杯热牛奶走了进来。
她穿着柔软的睡衣,头披散着,看起来纯良又无害。
“我看书房灯还亮着,就给你热了杯牛奶,助眠的。”
她将牛奶轻轻放在桌上,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被他扔在桌上的手机,又落回他看似平静无波的脸上。
“刚才……好像听到你在和人打电话?声音有点大,是出什么事了吗?”
她试探着问,眼神里充满了单纯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