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熹微的光线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地毯上投下一道狭长的光带。
左桉柠睫毛颤动,缓缓睁开眼。
宿醉般的恍惚感袭来,头痛欲裂。她下意识地想动,却感觉到腰间沉甸甸的重量和身后传来的温热体温。
她猛地僵住,记忆如潮水般涌入。
疾驰的车。
冰冷的酒店房间。
被他逼着换上的礼服。
那个落在顶的叹息。
窗前的相拥。
然后是……
黑暗中滚烫的吻,失控的呼吸,剥落的衣衫,肌肤相贴时战栗的温度,以及他一遍遍在她耳边嘶哑低喃的、模糊不清的……
是她的名字?
还是……?
她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心跳如擂鼓。
她小心翼翼地低头,瞥见自己身上只松松垮垮地系着一件酒店的白色浴袍,里面空无一物。
昨晚那些零碎而炙热的片段变得更加清晰,让她羞窘得脚趾都蜷缩起来。
他们……他们居然……
她几乎是屏住呼吸,极其缓慢地转过头,想确认身边的人是否还在沉睡。
然而,刚一转头,就直接撞进了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
夏钦州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侧躺着,一手支着头,默不作声地看着她。
他的眼神清醒无比,没有丝毫刚睡醒的迷蒙,里面翻涌着一些左桉柠看不懂的、复杂难辨的情绪,像是餍足,又像是更深沉的暗流。
他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丝毫反常或不适,反而有种久违的松弛,但那双紧紧锁住她的眼睛,却泄露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几乎难以自持的专注。
四目相对,空气瞬间凝固。
左桉柠像是做坏事被当场抓包的孩子,脸颊爆红,猛地想转回头去,却被他目光钉住,动弹不得。
就在这无声的僵持几乎要让左桉柠窒息时。
一阵清脆的门铃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卧室里暧昧又紧绷的气氛。
夏钦州眸光微动,像是终于被解除了某种定身咒。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利落地翻身下床。
他身上也只随意裹着一件浴袍,带子系得松散,露出线条分明的胸膛和紧实的腹肌,上面似乎还有几道暧昧的红痕。
他浑然不觉,或者说毫不在意,径直走向门口。
左桉柠飞快地拉高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心跳声大得自己都能听见。
没过多久,夏钦州返回,手里提着两个精致的纸质手提袋。
他将袋子随意放在床尾,声音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冷静,甚至带着一丝晨起的沙哑,听不出什么情绪。
“这是干净的衣服。换好,等下送你回去。”
左桉柠看着他放下袋子时那副理所当然,淡漠的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寻常的差事一样。
再对比自己身上的痕迹和内心的惊涛骇浪。
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和愤怒猛地冲上心头,压过了羞窘。
她攥紧裹在身前的被子,声音因激动而带着细微的颤抖,脱口而出。
“夏钦州!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昨晚……我们……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她的质问在空旷的卧室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受伤的尾音。
夏钦州正准备走向浴室的脚步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