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烬则走向收容站的微型传送平台。该“上班”了。
二、噬渊军营里的“特殊病号”
传送光芒闪过,青烬出现在噬渊圣庭外围区域、她所属的万夫长专属军营。
军营的风格与她的收容站截然不同——冰冷的金属结构,肃杀的深色基调,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能量液和金属冷却剂的味道,偶尔传来远处训练场的呼喝与武器交击声。
她的出现并未引起太多侧目。巡逻的铁骑士兵见到她,会恭敬地行礼:“青烬大人!”眼神中除了对万夫长的敬畏,偶尔也会掠过一丝对她左脸异常和那标志性微蹙眉头的、不易察觉的复杂神色——好奇、同情,或许还有一丝对“双命途异化者”的隐隐忌惮。
青烬通常只是微微颔,脚步不停。她不喜欢无意义的寒暄,也讨厌被过多关注。她的军营办公室和她的人一样,简洁到近乎空旷,除了必要的战术星图、通讯终端和文件柜,唯一的“装饰”是窗台上几盆生命力极其顽强的、她顺手从某个战场废墟带回来的多刺沙漠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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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第一件事,是去医疗室“打卡”。
不是看病,而是例行检查和补充一些辅助镇痛剂——虽然“青璃镇魂汤”是根本,但高强度任务或偏头痛突然加剧时,常规的镇痛手段也能勉强救急。
医疗官是个见惯了各种伤残怪诞的老兵,对青烬的情况早已了然。见到她进来,只是指了指旁边准备好的注射椅和一小盒封装好的备用抑制剂针剂。
“昨晚指标有两次小波动,但都在安全阈值内。”医疗官一边调出她的实时监测数据,一边例行公事地说,“今天感觉怎么样?左边又‘长个儿’了?”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位置,语气带着点黑色幽默。
青烬坐上注射椅,解开领口最上面的扣子,方便医疗官操作。“老样子。左边……还算安分。”她声音平淡,目光落在医疗官身后墙上那些复杂的生命体征监控图表上,琥珀色的右眼没什么情绪。
注射很快完成。微凉的液体注入静脉,带来另一层浅表的舒缓。
“别太拼,”医疗官收起器械,难得地多说了句,“你那个‘噬风巡猎’,能少用就少用。每次数据回传,你这边偏头痛等级都往上跳,看得我心惊肉跳。咱们圣庭虽然不怕死,但也没必要跟自己的脑子过不去。”
青烬整理好衣领,拿起那盒备用针剂,塞进军装内袋。“嗯。”她应了一声,不置可否。转身离开时,顿了顿,还是低声说了句:“谢了。”
走出医疗室,她深吸了一口军营里冰冷的空气,感觉左眼的钝痛在药剂和抑制剂的共同作用下,被压制到了一个可以忍受的“日常背景噪音”级别。她下意识地用拇指揉了揉太阳穴,随即强迫自己放下手。
不能显得太脆弱。尤其是在部下面前。
她走向训练场,今天上午要检阅一支新补充进来的突击小队。
三、训练场上的“折枝人”
训练场上,五十名刚刚通过初步筛选的噬渊铁骑新兵,正以标准军姿站立,等待着他们的直属长官、传闻中神秘而强大的青烬万夫长的检阅。
当那道修长挺拔、穿着深靛蓝军装、银白长束起、左脸带着诡异木质脉络的身影出现在场边时,所有新兵都不自觉地绷紧了身体,目光中充满敬畏与好奇。
青烬步履平稳地走到队列前方,琥珀色的右眼缓缓扫过每一张年轻(或并不年轻)的脸。她的目光锐利而平静,带着久经沙场者特有的审视,仿佛能穿透甲胄,看到他们紧绷的肌肉和加的心跳。
“我是青烬。”她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带着一丝因常年压抑疼痛而产生的微哑,“你们的直属长官,未来可能带你们去死,也可能带你们活下来领薪水的那个人。”
没有慷慨激昂的动员,没有华丽的辞藻。直接,冰冷,务实。
“在我手下,只有几条简单的规矩。”她竖起一根手指,“第一,令行禁止。第二,保护好你自己和队友的命——圣庭培养你们花钱,死了不划算。第三,”她顿了顿,左手食指无意识地轻轻敲了敲左颧骨下方一根略微突出的细小分枝,出极轻微的风铃声,“离我的左边脑袋远点。我偏头痛犯了的时候,脾气不太好,容易误伤。”
新兵们有的愕然,有的想笑又不敢,更多则是凛然。这位万夫长大人的风格,果然和传闻一样……独特。
接下来是基础能力测试和对抗演练。青烬没有下场,只是抱着臂,安静地站在场边观察。她的目光极其专注,仿佛能将每个人的动作细节、能量运用习惯、甚至瞬间的犹豫或决断都看得一清二楚。
偶尔,她会突然开口,点名某个士兵,指出其动作衔接的破绽、能量调动的浪费、或者战术选择的愚蠢。言辞往往简洁刻薄,一针见血,让被点名的士兵冷汗直流,却不得不承认长官眼光毒辣。
演练间隙,一个身材格外高大、看起来有些憨直的新兵,大概是口渴难耐,又见长官似乎一直沉默观看,便大着胆子,从自己的补给袋里摸出一个红彤彤的、看起来汁水饱满的异星果实,小跑着送到青烬面前,瓮声瓮气地说:“大人,您看一上午了,吃点果子解解渴?”
旁边的老兵和同期脸色都变了,暗叫不好。谁都知道青烬大人厌烦无效社交,性格冷淡,这愣头青……
青烬的目光落在那颗果子上,又移到新兵忐忑而真诚的脸上。她沉默了两秒。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会冷言拒绝甚至训斥时,她伸出左手(那只缠绕着褪色红绳、指尖有细小新旧伤痕的手),接过了果子。
“谢谢。”声音依旧平淡,但确实说了。
然后,她转过身,背对众人,小口地吃了起来。动作斯文,却很快将果子吃完,果核被她小心地用一张能量薄膜包好,放进口袋——大概是想带回“青瓷收容站”看看能不能种。
吃完,她擦了擦手,转回身,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对着那憨直新兵又补充了一句:“下次别在训练时间做无关的事。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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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人!”新兵如蒙大赦,满脸红光地跑回去了。
周围的老兵们交换了一个“果然如此”的眼神。青烬大人就是这样,表面冷得像冰,规矩严得吓人,但某些细微处,又能窥见一丝异样的柔软。她会记得部下的生日偷偷调班,会接受笨拙的好意并道谢(哪怕语气生硬),也会在战后默默清理新兵面对惨烈战场时失控的呕吐物而不一言。
检阅结束,青烬简单做了总结,指出了几个需要重点加强训练的环节,便宣布解散。
她独自走回办公室。途中,左眼的钝痛似乎因为上午的专注观察而略有加剧,她不得不再次抬起手,用力按压着太阳穴,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了几下。
回到办公室,关上门。她靠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闭上眼睛,深深呼吸了几次。
“陶钧……”她低声自语,仿佛那个哑巴机械能隔着星空听到,“今天的‘静风竹’……好像长歪了一片叶子。”
这没头没尾的话,是她排解压力的方式。想象收容站里的花草,想象那未完成的刺绣,想象退休后开花店的虚无缥缈的未来……这些,能稍微抵消一些左眼永无休止的刺痛,和内心那份深藏的、关于故乡与亲人的、更绵长的痛楚。
下午还有战术推演会议,晚上可能要轮值巡防。
万夫长青烬,噬渊的“折枝人”,偏头痛的“退休预备员”,一日的工作与痛苦,还在继续。
她的折枝剑静静挂在办公室墙上的剑架里,剑身透明,内部青金色脉络缓缓流动,仿佛在等待下一次,无声地切开敌人的生命,绽放出那些转瞬即逝的、虚幻的蓝白色花朵。
而那幅只绣了三分之一的仙舟建木图,依然在收容站三楼的墙上,等待着不知是否会有完工的那一天。
战斗故事:折枝人、薪王与深渊虫巢
战斗地点:噬渊圣庭外围防线,代号「锈蚀回廊」的废弃工业星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