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裂开,而是如同水波般荡漾起来,坚硬的玄冥寒冰在某种法则层面的共鸣下,变得柔软、透明,最终露出一条向下的、幽深漆黑的冰隙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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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凌昭低喝。
青玄早已准备就绪。他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双手在空中急划动。鲜血没有落下,而是悬浮在空中,随着他指尖的轨迹,勾勒出一道繁复到极致的银色符文。
虚空断流符!
符成刹那,青玄整个人如同被抽干了所有精气,瞬间衰老了数十岁,头由灰转白,皮肤褶皱横生。但他眼神依旧明亮,双手一推!
银色符文没入通道入口处的虚空,无声炸开。
一道无形的屏障在入口处展开,将所有外泄的灵力涟漪死死锁在屏障内部。
“走!”青玄声音嘶哑。
凌昭率先冲入通道,墨辰、云芷等人紧随其后,最后两名星阁修士一左一右扶住几乎瘫软的青玄,拖着他冲了进去。
就在最后一人没入通道的下一息——
通道入口处的冰壁迅恢复坚硬,重新封死。
而在通道外数百丈的冰川上,三具通体冰蓝、眼眸空洞的冰魄灵傀,如同鬼魅般从阴影中浮现。它们围绕着通道入口的位置缓缓转动,冰晶构成的面孔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空洞的眼眶中却闪烁着困惑的微光。
灵力涟漪……消失了?
灵傀在原地停留了十息,最终缓缓沉入冰川,重新隐没。
……
通道内。
这是一条天然形成的冰隙,狭窄、曲折、且不断向下延伸。四壁都是晶莹剔透的玄冰,冰层中封冻着远古时代的气泡、尘埃、甚至一些细小生物的遗骸。冰隙没有光源,但冰壁本身散着微弱的淡蓝色荧光,勉强照亮前路。
众人沿着冰隙急下降。
凌昭冲在最前,神识全开,警惕着任何可能的危险。墨辰断后,云芷搀扶着虚弱的青玄居中。
通道比预想的更长。一百二十里的直线距离,在曲折的冰隙中变成了近三百里的实际路程。且随着深度增加,周围的温度越来越低,冰壁中开始出现游走的冰蓝色符文——那是净魂冰魄大阵的脉络延伸。
“我们已经进入大阵的深层覆盖区了。”青玄虚弱地开口,声音几不可闻,“小心……这里的法则……会侵蚀神魂……”
话音未落,一股无形的寒意骤然降临!
那不是物理上的寒冷,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的“冻绝”。所有人的思维都在那一瞬间变得迟缓,意识仿佛要被冻结。冰壁上游走的符文光芒大盛,如同无数只眼睛同时睁开,冰冷地注视着这群闯入者。
“固守心神!”凌昭厉喝,御天舵印记强行迸出一丝银光,将众人笼罩。
但印记的力量已经所剩无几,银光仅仅维持了三息便告破碎。而那股灵魂冻绝之力,却越来越强。
云芷闷哼一声,嘴角溢血。墨辰双眼赤红,显然在苦苦支撑。青玄更是直接昏死过去,生机飞流逝。
凌昭咬牙,看向冰隙深处。
那里,冰蓝色符文最密集的地方,隐约可见一个出口的轮廓。
还有最后三里。
但这三里,每一步都如同在刀山上行走。
就在这时,凌昭胸前的冰玉簪,突然毫无征兆地——碎裂了。
不是崩碎,而是化作无数细小的冰晶粉尘,在他胸前悬浮、旋转,最终汇聚成一个模糊的、熟悉的人形轮廓。
苏挽晴的虚影。
她双目紧闭,眉心的霜花纹路清晰可见。虚影伸出右手,轻轻按在凌昭的心口。
一股温和而坚韧的暖流,顺着她的手掌注入凌昭体内。
那不是灵力,而是一种纯粹的、由无数日夜的思念与坚守凝聚而成的“念”。
念入体的刹那,凌昭感到神魂中那股冻绝之力如同春雪般消融。不仅如此,那暖流还顺着他的经脉流淌,蔓延至身后每一个人身上。
墨辰长舒一口气,眼中恢复清明。云芷擦去血迹,精神一振。连昏迷的青玄,呼吸都平稳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