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两个村长就这么吵起来了,愣是也没有一个劝架的。
时锦也不劝。
她就冷眼看着。
最后,米村长胜利了,他提起了旧事:“别忘了你们躲土匪的时候,要不是我们村,你们就只能躲在荒地里!冻不死你们!”
邓村长一下哑了火,声音也不大了:“一码事归一码事。”
米村长冷哼一声:“那你自己说,你们村的人,占不占理?那野菜又不是谁种下的。哪有这样抢的?”
“咋,以后我们两个村,挖野菜还得划个线出来?”
时锦差点被逗笑。莫名就想起了小时候读书和同桌划的三八线来。
邓村长不吱声了。
米村长也见好就收:“都是新来的人不懂事,没得坏了两个村的和气。”
邓村长终于点了头:“这倒是。这些新来的流民,实在是不懂事。”
米村长露出乐呵样子:“那这事儿,要不就……”
时锦这个时候,冷不丁插了一句嘴:“他们打伤了我们的人,得赔。我知道他们没钱,但可以给我们做半天苦力。”
米村长:……
邓村长瞪时锦。
他不仅声音大,其实眼睛也大,而且有点往外鼓,瞪人死后格外吓人。
不过时锦可不怕他,慢条斯理:“他们先挑事,还打伤了我们的人,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你们要是不能给我们做主,那我就去找镇长,找县衙——”
当然,县衙应当是不会理会这件事情。
但她可以扯着这个旗号做噱头。
时锦的态度近乎强势。
邓村长气得直呼哧,直接没好气:“你一个女人家,有啥资格说话!叫你们家男人来!”
“我不和老娘们叽歪!”
邓村长的话让米村长下意识看向了时锦。
别人不清楚,他可太清楚了,眼前这个陈大嫂,就是那些人的话事人。
米村长一直头疼这个事情呢。他觉得这些人不好管教。
不仅一条心,还十分的听这个陈大嫂的话。最关键的是,人家的地是买来的。跟县衙安置过来的流民可不同。
朱老实跳了出来,皱着眉和邓村长嚷嚷:“你这人说话才无礼!我家陈大嫂敬重你们二位村长,她不肯多说,但那是她的礼数!但我还告诉你了,我们都只听我们陈大嫂的!陈大嫂就是我们的族长!”
“谁要是敢骂我们陈大嫂,那就等于骂我们!”
朱老实一面嚷嚷着,一面还真撸起袖子,一副要打架的样子。
时锦都惊呆了。
尤其是看着朱老实麻杆一样的胳膊,她就更加惊呆了:这也打不过吧,人家推一把都得躺地上去啊!
杨花村其他村民也都出了哄笑声。
邓村长更是嗤笑:“咋的,你要动手?”
皮春默默地站到了朱老实身后去。
陈东和周虎他们几个帮着押人过来的年轻后生也站到了朱老实身后。
他们都撸起袖子。
朱老实顿时更蹦跶了:“你要敢再骂一句,今天这个事没完!人家县城里的官还对我们陈大嫂客气呢,你算哪根葱?真不害臊!底下人都管不好,连野菜都要抢,你们村能有啥大出息!”
“还有,我们现在可是杨花村的人,你们欺负我们,就是欺负我们杨花村!”
朱老实说完了这话,还去看米村长:“米村长,是不是这个理!”
米村长被架在那儿了,良久才跟邓村长说了句:“邓老牛,你这话确实不在理。陈大嫂咋就不能说话了?这些挨打的人,都是他的佃户。她给自家佃户出头,有啥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