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林初夏诚实地说,“但塔灵的知识库里有关于‘守衡者’文明如何维持裂缝稳定的记录。如果我完全消化了那些知识,也许能找到方法。”
苏念晚看着她鬓角的白:“但你付出的代价已经够大了。”
“交易是我自愿的。”林初夏平静地说,“而且,念晚姐,你付出的不比我少。我们都在为同一个目标拼命,不是吗?”
两个女孩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决心。
多吉突然说:“有人来了。从西边,度很快。”
他指向森林深处。苏念晚立刻警觉起来,但很快,她感觉到了——那是熟悉的气息。
沈墨衍。
他看起来比上次分别时更瘦了些,也黑了些,脸上有新添的伤疤,但眼睛依然锐利如刀。他身后跟着癸三和另外两个影锋队员,四个人都风尘仆仆,显然赶了很远的路。
沈墨衍一眼就看到了苏念晚苍白的脸色。他快步走过来,伸手想碰她的脸,又停在半空。
“你受伤了。”
“没有。”苏念晚摇头,“只是消耗大了点。你……没事吧?”
“没事。”沈墨衍的目光转向林初夏,看到了她的白,眼神一凝,“这是……”
“和塔灵交易的代价。”林初夏简单解释,“我用三小时生命换了逃生的时间。念晚姐救了我。”
沈墨衍沉默了。他伸手按住苏念晚的肩膀,一股温和的真气渡入她体内。苏念晚想拒绝,但那股真气已经在帮她梳理虚弱的经络,温暖而舒适。
“你也不容易。”她轻声说。
沈墨衍没有回答。他看向多吉:“多谢收留。我们需要在这里休整一天,明天出。”
“去哪里?”苏念晚问。
“守秘人的西南分部。”沈墨衍说,“李允真在那里等我们。理事会最近动作频繁,他们同时攻击了三个守秘人的据点,其中两个被攻破。叛徒问题比想象中严重,李允真在内部清洗,但效果有限。”
“程怀安呢?”
“消失了。”沈墨衍的眼神冷下来,“塔里木营地在我们离开后两小时就被废弃,所有设备和人员撤离得一干二净。守秘人的情报网完全没捕捉到他们的去向。程怀安就像人间蒸了一样。”
林初夏突然开口:“他可能去找其他塔灵了。”
所有人都看向她。
“塔灵不止一个。”林初夏解释道,“守衡者文明建造了三十六座镇塔,对应三十六个一级地脉节点。每一座塔里都有一个塔灵。理事会如果能控制其他塔灵,就能获得更多的古代知识,甚至直接操控地脉节点。”
“你能感应到其他塔灵吗?”沈墨衍问。
“能,但很模糊。”林初夏闭上眼睛,似乎在集中精神,“我接触过的塔灵在我身上留下了‘标记’,就像……联网的终端之间会互相识别。我能感觉到,三十六个塔灵中,有四个已经‘醒’了,包括我接触的那个。还有七个处于半休眠状态。剩下的……要么彻底沉睡,要么已经被破坏了。”
“醒着的四个,位置呢?”
“一个就在这里的地下,我们见过。一个在塔里木,应该就是程怀安他们接触的那个。一个在……太平洋深处,具体位置不清楚。最后一个……”林初夏皱紧眉头,“位置很奇怪,好像……在移动?”
“移动?”苏念晚不解,“塔灵不是固定在塔里吗?”
“正常情况下是。但这个塔灵的信号时强时弱,位置变化很快,像是在高移动。除非……”林初夏睁开眼睛,“除非整座塔都被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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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衍立刻想到什么:“理事会有大型运输设备,包括潜艇和重型运输机。如果他们真的搬走了一座塔……”
“那就麻烦了。”林初夏脸色白,“塔灵本身有巨大的能量,如果被理事会完全控制,他们可以直接用它来冲击地脉节点,加裂缝扩大。”
多吉听懂了大概,他忧心忡忡:“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先休整。”沈墨衍做出决定,“苏念晚和林初夏都需要恢复。明天一早出去西南分部,和李允真汇合后,再制定详细计划。”
他顿了顿,看向苏念晚:“你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
两人走到村子边缘,在一棵老松树下坐下。从这里能看到整个山谷,晨雾已经完全散去,阳光洒在梯田上,泛着金绿色的光。
“塔里木的事,癸三都告诉我了。”沈墨衍开口,“你做得很好,比我预想的还要好。”
“阿木牺牲了。”苏念晚低下头,“他本来可以不死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沈墨衍说,“阿木选择了完成任务,这是战士的荣耀。你要做的不是愧疚,是让他的牺牲有价值。”
他抬起苏念晚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你渡血脉给林初夏的事,我也知道了。以后不要这么做。墨家血脉是你的根本,损失太多,你会退化到普通人,甚至更糟。”
“但她会死。”
“那就让她死。”沈墨衍的声音很冷,但眼神很复杂,“苏念晚,听着。这场战争会很残酷,会死很多人。你不能每次有人濒死就牺牲自己。如果你死了,墨家传承就断了,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有时候,必须做出取舍。”
苏念晚知道他说的是对的,但情感上无法接受:“如果是你呢?如果你快死了,我救不救?”
沈墨衍沉默了。良久,他才说:“如果是我,我希望你让我死。”
“为什么?”
“因为活着的人比死去的人更痛苦。”他看向远方,“我要你活着,完整地活着。哪怕是为了记住我,为了继续我的意志,你也要活着。”
苏念晚的眼泪掉下来。她抱住沈墨衍,把脸埋在他怀里:“我不要选……我不要你们任何人死……”
沈墨衍轻轻拍着她的背:“战争就是这样,没有完美的选择,只有相对好的选择。我们要做的,是把牺牲降到最低,把胜利的可能性提到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