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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的傍晚,《申报》头版。
一则只有火柴盒大小的广告,夹在各种洋行和药品的广告之间,毫不起眼。
“本周六晚八点,林氏直播间,不见不散。”
广告下方,还有一行更小的字。
“一场只属于勇敢者的好戏,胆小者勿入。”
这则暧昧不清的广告,瞬间引爆了整个上海滩的猜测。
“疯了!林晚晴这是要正面硬刚青帮啊!”
“我听说工部局已经给她下了最后通牒,她这是要玉石俱焚?”
“管他呢!周六晚上我哪也不去,就守着收音机和那什么……直播!有好戏看了!”
与此同时,青帮堂口。
周德昌将报纸揉成一团,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抽搐。
但他没有咆哮,只是阴沉地坐在太师椅上,用一把小刀,慢条斯理地削着苹果。
“昌哥,这娘们太嚣张了!要不我带兄弟们……”
“然后呢?”
周德昌头也不抬,刀锋过处,红色的苹果皮连绵不断地垂落。
“现在动她,不就等于告诉全上海,她说的都是真的?张作霖那边,你替我去解释?”
他身旁的心腹低下头,不敢再言语。
“咔”的一声,苹果皮断了。
周德昌将削好的苹果放在盘中,又拿起另一个。
“她想播,就让她播。”
他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弧度,眼中满是猫捉老鼠的戏谑。
“去,通知法租界的电业公司,还有巡捕房的人。”
“周六晚上八点整,我要整个林公馆附近,连一丝电光都看不见。”
“她不是想唱戏吗?我就把她的台子,连同她这个人,一起砸进最深的黑暗里。”
“我要让她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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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晚,七点五十分。
林公馆地下室,空气压抑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晚晴姐,所有设备调试完毕!随时可以开播!”陆远舟的声音带着汗意。
“长风,外面情况如何?”
“二小姐放心,所有出口和制高点都有我们的人。另外,我刚刚收到消息……”
顾长风脸色凝重,
“法租界电业公司和巡捕房的车,正朝我们这边开过来。”
林晚晴的心脏猛地一缩。
来了。
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分针正一格一格,逼近那个决定命运的数字。
她走到镜头前,最后整理了一下旗袍的衣襟,抬起头。
那一刻,她眼中所有的紧张和凝重都消失了,只剩下焚尽一切的决然。
“开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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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五十九分。
提前一分钟。
屏幕亮起,无数焦急等待的弹幕瞬间如火山般喷。
【来了来了!我靠!吓死我了,还以为不播了!】
【今晚到底要搞什么?我的心脏快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