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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寡妇的脸颊血色尽失,嘴唇翕动,却不出半点声音。
“他……他偶尔喝一点……”她的辩解苍白无力。
“一点?”
林晚晴声调不变,却从皮箱里抽出一张泛黄的账单,轻轻放在证物台上。
“福禄酒馆的账本,刘大牛最后一个月,赊账十二块大洋。”
“全是烈酒,烧刀子。”
“皮埃尔法官,肺痨病人,每日豪饮,纵使华佗在世,也难续命。这是常识。”
她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申市,清晰,冷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旁听席的骚动被压抑着,像滚水下的火焰。
钱律师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几次想开口,却都被林晚晴那淡漠的眼神逼了回去。
“还有。”
林晚晴的目光再次转向刘寡妇,那眼神不带任何情绪,却让刘寡妇如坠冰窟。
“顾长风叮嘱他静养,他做到了吗?”
“刘太太,你丈夫在码头扛大包,一天做足十二个时辰,这叫静养?”
刘寡妇彻底垮了,垂下头,声音细若游丝。
“家里……要开饭……”
“所以。”
林晚晴的声音陡然拔高,字字如钉。
“一个肺痨晚期的病人,无视医嘱,酗酒,劳累,最终病身亡,罪责却要一个免费为他诊治的医生来背负?”
“钱律师,这就是你口中的正义吗!”
最后一句质问,如惊雷炸响。
钱律师被这股气势震得后退半步,面如死灰。
收音机前,无数听众拍案而起!
“说得好!这他娘的能怪顾大夫吗?!”
“这婆娘和律师,没一个好东西!就是想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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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庭的气氛,在这一刻,彻底逆转。
皮埃尔重重敲下法槌。
“肃静!”
他看向面色惨败的钱律师:“原告方,还有其他证据?”
钱律师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掏出一份文件,嘶声喊道:
“有!法官大人!这是尸检报告!报告明确指出,死者胃里有未消化的药物残留,就是顾长风开的药!”
“药物残留?”
林晚晴笑了,那笑意未达眼底,反而让空气都冷了几分。
“钱律师,你确定,要拿这个说事?”
她缓步走到证物台前,拿起原告呈上的那个药瓶。
对着灯光,她细细端详着瓶身上的字迹。
“这字,确实是顾长风的笔迹。”
钱律师刚松一口气。
林晚晴话锋陡转。
“但这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