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卿芷垂下眸,“也并非没有。只是万事,大抵多看缘分,求,怕是求不来。”
或许有时,远远望着也好。
她又怎来资格,去求一国的圣女为她多留片刻。
她究竟懂没懂情——动没动情?
心里惘惘怅怅,但明白,再也不是要问世间情为何物的时候。
就连古剑,也明白她心里不再冷寂、平静,更温和了些许,横生的剑气彻底敛下。
是变柔软了。
靖川起身。
卿芷以为她又要走,放下了笔,要送她出去。
少女却绕到卿芷身侧,按住她的肩,俯身埋在她颈间。
吐息洒落,痒,更多又是虫蛇咬噬的酥麻……一点点一点点,抽茸茸细丝,蔓延过全身。
轻轻嗅了嗅。
片刻,直起身,丢下一句“原来是雪莲花。我喜欢阿卿的味道……”
“你却藏好深。”
她这样的话似别有深意,可卿芷总是问不明白。
每每她要去问,靖川便离开了——她不让她知道,也不让她了解自己。
反倒,她却心甘情愿地要把一切和盘托出。
一如今日,她又走了。
她在靖川心中,仍是那个只讨水的人吗?她对她,只是客,还是什么?
往后,卿芷开始出去。
她不与人讲话,冷冷的气质、纤长的身形,纵然面具丢了,漂亮的面容露在燥热的空气里,也少有人来打扰。
乃至背上那把含光剑的寒意,不比她本人眉眼间如与生俱来的疏离。
高大的西域人们好奇地瞧着这中原女子,瞧着,细碎的议论纷纷。卿芷一句未听,径自闲步。
她多在城内游览风光。
内设水道几条,坐船看过,澄澈的碧水环绕城池,琉璃般晶莹剔透,飘一片片芬芳的花瓣。
悠然自得的居民,舒展羽翼,这里便是她们的桃源。
直至一日。
靖川如常来了。她这一次却没有坐,站在桌边。卿芷心里一紧,问她“靖姑娘有什么事?”
靖川惊讶地瞥她一眼“我没有事,就不能来么?”
促狭地笑了,可声音平静到冷,如命令她“阿卿,把你最近写过的纸给我。”
卿芷略显拘谨,摇头“都是重复的抄书……”话音未落,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
指尖轻轻滑动,干燥烫的手掌,烫着温凉的皮肤,爱不释手、怜爱地抚着。
抚着。
靖川眸中笑意柔和,蛊惑人的嗓音,放轻了再重复一次,有不容抗拒的压力“阿卿……”
她注视着卿芷。
手停在她光滑的脸颊,按住冲动,回忆起第一次因太痛仓促扇下去的经历,只觉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