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的五官明艳,皮肤又白,什么颜色都压得住。配红色最好,不但不会让她落入俗套,反而凸显她凹凸有致的姣好身材,以及张扬的美貌。
只是李清予不喜欢。岑星晚思及这点,手指从红色那件划过,拿起那件米白色的半长袖裙子。
李清予需要一位李太太撑门面,不是要一位眼光四射的美女去艳压现场的其他贵妇。
比美,是一件无聊的事。李清予如此评价道。
她还记得李清予说:“你是李太太,有这个头衔就已经足够了。”
岑星晚自那明白,李清予不需要她的存在感过高,她也是粗心没有想到这一点,只以为和李清予一起出门交际,就要好好打扮自己。
只是,她自己忘了,她不是真正的“李太太”,她只是一个暂用的“符号”,只要时间一到,她对李清予没有利用价值,她就需要退场了。
总有一位匹配得上李清予的名门闺秀来作正牌李太太。
如果她的存在感过高,岂不是让后来的正牌李太太感到为难?
换好衣服,又化了一点淡妆,就听到“轰隆”一声,雨越下越大,竟然又打起了雷。
岑星晚不由走到了窗户边上,拉开窗帘,隔着玻璃望向屋外。
天气已经完全黑了,袅娜的白色雾气从湖面升腾而起,不时有耀眼的白光从山的另一面亮起,端的是一副疾风骤雨的景象。
李宅位居本市地皮最贵、绿化最好的地段。
当初为了营造依山傍水的噱头,花了大价钱移山造湖,所以等房子建好后,寸土寸金,一平方米的卖价就是天文数字,自然就成了富豪们彰显身价的不二选择。
岑星晚不由担心起李清予的安全起来,她踌躇了一二,还是从桌上拾起自己的手机,翻到李清予的手机号拨了过去。
李清予做事,喜欢有事说事,对于微信,也不大常和人聊废话,岑星晚也就不去打微信语音了。
电话拨了过去好一会儿都没有人接,岑星晚不禁心微微提起,就在她差点胡思乱想之际,电话终于接通了。
“李清予——”她才说出了李清予的名字。
对面倏然一个声音打断她:“是……太太吗?”
咦?岑星晚到了嗓子眼的话只能生生全吞了回去,半晌才道:“是我。”
对方道:“李总现在不方便接电话,不好意思,请问您有什么事吗?如果方便的话,可以跟我说,只要李总不忙了,我立刻向他转达您的消息。”
岑星晚想问李清予在忙什么,大概几点结束,会回家吗?但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太越界了。李清予不喜欢岑星晚干涉他的事,只好道:“没什么大事,就是看到今天雨下那么大,想问问他晚上回不回来吃饭?”
对方做不了李清予的主,听完就道:“好的,等李总忙完,我立刻转达太太您的意思。”
他顿了顿,又问:“请问太太还有其他事吗?”
已经是要挂电话的意思。
岑星晚不想讨人嫌,便道:“没其他事了,麻烦你了。”
对方热情地打着官腔:“哪里的事,那么我就不打扰太太的时间了。”
明明是觉得她打扰他的时间,话说得好听。
岑星晚收起手机,坐在沙发上发呆。
门外传来敲门声,岑星晚高声道:“进来。”
是年纪较大的陈阿姨进门,她站在门口,束手轻声问岑星晚:“太太,饭菜都做好了,您看什么时候上菜?”
岑星晚哪里晚道李清予什么时间回家?
她道:“热着吧,你们收拾好厨房,就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吧。有事我会喊你们的。”
陈阿姨连连点头道:“好,那我和小张说。”
岑星晚点头,陈阿姨略一犹豫,问:“太太,这么大的雨,先生可能暂时回不来,要不要我们先上菜,给您用餐?您晚上还没有用餐呢。”
陈阿姨是好心,岑星晚和家里的两个保姆相处一直不错,便笑道:“我暂时不饿,哎呀,我有手有脚,饿了的时候会热的,你们去休息吧,都忙了一天了。”
对于雇主,出格的话说一句已经够了,陈阿姨见岑星晚坚持,便没再多嘴,重新退出房间,带上了门。
随着陈阿姨和张阿姨两个保姆都回到各自的房间,李宅完全安静下来,只有打在窗户玻璃上的滴滴答答雨声,能让岑星晚感觉到时间的流逝。
岑星晚漫无目的地等待着男主人回归,期间被雨声弄得困意袭来,趴在沙发背上眯了一会儿。
直到楼下传来响动,岑星晚才从睡意中惊醒,接着惊喜地起身,踩着舒适的兔子拖鞋打开房门,噔噔噔下楼。
“李清予,你回来了!”岑星晚走到楼梯最后一级台阶,就迫不及待地出声。
客厅灯光大作,就看玄关处站在两男一女。三人听到岑星晚的声音,不约而同抬起头朝她看过来。
岑星晚被他们一看,才发现自己的行为有些冒失,忙站直身体,打量起他们。
李清予个子最高,站在最外面,他对看到岑星晚挺意外的,表情明显有些诧异。他对上岑星晚的目光,对着她点点头,“嗯,回来了。”
然后转头去看站在门口的一男一女:“这么大的雨,我看你们别回去了,就住在这儿的客房吧。”
是不容质疑的语气。
这一男一女,岑星晚只认出男的。之前跟她通电话的就是他,他是李清予的贴身秘书,姓王,叫王锐,比李清予大了几岁,做事很干练。
当然应付起岑星晚,也是游刃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