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婧琳霎时安静下来,顿了一秒后发出刺耳的尖叫,表情接近癫狂地叫道:“李清予,为了一个婊子,你——”
李清予这时回头大声对手下喝道:“快点把这个疯女人带走!”
等楼梯道安静下来,李清予松了口气,松开了捂着岑星晚耳朵的手指,对她道:“她的话你别放到心上,疯言疯语罢了。”
第52章别烦我
岑星晚愣愣地点点头,她被李清予的行为着实惊住了。韩婧琳很快被人带了出去,李清予仰头吐出一口气,也没想到自己找岑星晚出来吃个饭,会惹出这么多麻烦。
他当然不会责怪自己,只觉得岑星晚真会给他惹麻烦。
“能下楼吗?”李清予问他。
岑星晚闻言,动了动腿,没有感觉行动不便,便点点头:“能。”
出行前夜,虽没有爆发激烈争吵,但两人之间却称不上有多愉快。
李清予很热情,一回家就搂着她,亲个不停。
他瞥见门口摊开放着的两个行李箱,问:“我是不是该先等一等,等你把行李收拾好。”
“对,”岑星晚从李清予的怀里挣脱出来,反应很冷淡:“我今天可能陪不了你做那事儿,还有很多东西没收。”
“直接去那边买吧,不要收了,”他没停下剥她衣服的动作,另一只手单手解皮带扣,“我抽时间过去看你。”
“你有时间么?”她的语气里,冷嘲热讽,带着些质问,“你不是忙着相亲?”
李清予的动作一顿,忽然停下,没了兴致,一下子变得很疏离,“你现在还能知道我的行踪了。谁跟你说的?老李?”
“没有谁,”岑星晚整理好被揉皱的衣服,“是我今天去逛街,看到你了。”
透过咖啡厅的玻璃,她看到他风度翩翩地下了车,把钥匙递给门童,随后那辆熟悉的欧陆GT驶下车库。
颜色,车牌号,统统对得上。
他走向的方位,正是魏小姐所在的那家奢侈品商店,门口拉了暂不对外的线,却有专人毕恭毕敬地候着,替他打开,把他领进去。
“魏小姐很漂亮,”她的话语里实心实意,“你眼光不错。”
“你们接触有一段时间了,”这是一个肯定句,岑星晚接着说:“她身上的香水味很浓,主调是玫瑰,我在你身上也闻到过。”
李清予冷冷地看着岑星晚,很多直白的话涌上喉咙,但在那一瞬间,他忍住了。
他舍不得对她说这些,她这会儿的表情看起来很脆弱很受伤,而她明天就要远行,没必要闹得这么僵。
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时好时坏,有时岑星晚牢记界限,有时又非要去撕扯那条烫手的线,不自量力地,把自己弄得很狼狈。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他沉静地看着她,“岑星晚,你不必这么紧张。”
“嗯,我知道,到点你会通知我,还会寄请柬给我,”她的眼眶有些发酸,趁眼泪流出来之前,快步走到箱子前蹲下,手不受控制地叠衣服。
看到她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李清予捏捏眉心,没再说话,径直走回主卧甩上了门。
在听到重重的“哐当”声响起后,岑星晚胡乱且泄愤一般地把箱子重重合上,抱着膝盖,静静流泪。
她知道李清予没错,一点儿错也没有,错的是她自己,接受到一点小恩小惠,就误以为他喜欢她。
那些事情,不过是他顺手的事。
岑星晚落地巴黎的第一件事,就是冲去乐蓬马歇百货。刷了李清予的卡,买了好多昂贵的皮包和成衣来泄愤。
提回公寓之后,她一件也没有拆,就悉数原样地放在沙发上,用来提醒自己,他们之间是有期限的关系。
好在她还有舞蹈。
舞蹈永远不会抛弃她。
下午莉莲陪着岑星晚去学校报了到,领了许多学习手册。
正值盛夏,两人便在草坪上席地而坐晒太阳。看着课程安排和师资,莉莲直皱眉,“都是老教授,特别严厉呀。”
“这样很好啊,”岑星晚微微仰头,语气轻快,“总要值回学费嘛。”
她翻到选修课程那一页,向莉莲确认道:“这里可以选修法语课?”
莉莲仔细读了读,“是法语芭蕾术语,不是法语,从零开始学起来应该有难度哦。李先生特意给你安排了同传,没必要学这个。”
“我要学,”岑星晚很坚持,“没有训练的时候我就去约这门课。”
事实证明岑星晚的选择没错。
法国人的英文不好,上课时英文夹杂法语。全班只有她戴着同传耳机,还多带一个人坐在教室后,这实在是另类奇怪,下课后她立刻摘下耳机,请同传离开。
同传的样子有些为难,“可是,李先生已经付过预付款了。按小时,一个小时两千。”
“戴耳机我没法专心上课,”岑星晚让他稳心,“等回去我来应付他,就说你全程都有工作,你按原价给他算。”
同传很高兴,哼着小曲开启度假生活。
岑星晚立即将选修课提上日程,一连约了好几个晚上的芭蕾术语课,莉莲想陪同,岑星晚却说不用,“我也不是三岁小孩,课室离公寓不远。”
岑星晚在选修课上和叶含知熟识起来。他是这门课程的老师,年纪轻轻却在业界小有建树,称谓是“教授”。
课后他们顺路一块儿走回公寓,路上闲聊,岑星晚问:“叶老师,冒昧问一句,您今年多大?——我无意冒犯哦,只是一看到教授就联想到老爷爷,从没见过这么年轻的教授。”
叶含知气质欣然,背挺得笔直,温和地笑笑,“三十一了,也不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