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敬处理完小太监,在假山转角处又观察一番,才转身离开。
他靴底沾着的草屑还带着露水,走到禁军大营外时,正撞见李福海带着一队侍卫匆匆赶来。
“张统领,皇上有旨,加派人手看守李御史。”李福海的声音压得很低,眼角的皱纹里还凝着焦虑,“淮王那边怕是要狗急跳墙。”
张敬拱手领命,目光扫过侍卫腰间的令牌:“李公公放心,营里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苍蝇都飞不进去。”
两人说话间,大营深处忽然传来铁器碰撞的脆响。
张敬脸色一凛,拔刀便往里面冲,李福海紧随其后。
牢房里,李御史正背对着牢门站着,手里攥着半截铁链。地上躺着两个晕过去的狱卒,镣铐散落在脚边。
“李大人这是要去哪?”张敬的刀鞘磕在门框上,出沉闷的声响。
李御史缓缓转身,鬓角的白沾着灰尘:“张统领来得正好,我要见皇上。”
“皇上有旨,您需在此静养。”张敬收刀入鞘,“沈大人拼着性命换来的证据,不能毁在您冲动上。”
李御史猛地将铁链摔在地上:“淮王在漠北屯兵十万,等西域的雪莲送到京城,他的铁骑怕是已经踏过雁门关了!”
张敬沉默片刻,忽然抬手示意侍卫退下:“李大人手里有什么?”
李御史从袖中掏出一卷羊皮纸,上面用朱砂画着几道弧线:“这是镇北军布防图,当年赵将军醉酒后画给我的,上面标着淮王安插的暗哨位置。”
张敬接过图纸,指尖在一处山口停顿——那里正是账本上记载的粮草交接点。
“我这就去呈给皇上。”他将图纸折好塞进怀里,“您且安心待着,会有一场好戏。”
说罢转身悄声对后面亲信低声交待。
“李大人,这是我的贴身侍卫,一会他会带您去个安全地方,他随身保护您。”张敬说道。
见李御史点头,张敬才放心离去。
李御史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忽然问道:“沈烈……能撑住吗?”
张敬的脚步顿了顿,没回头:“他比我们想象的硬气。”
此时的漠北军营,淮王正站在帅帐外的高台上,望着京城的方向。
秦猛裹着渗血的绷带走来,肋下的伤口让他每走一步都牵扯着剧痛。
“王爷,京城的信。”秦猛将密信递过去,信纸边缘被他的血渍浸透,“影一失手了,李御史被禁军劫走。”
淮王展开信纸:“沈烈没死,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他忽然转身回到营帐,手里的狼毫笔在沙盘上圈出一片区域:“让左营的人今夜拔营,沿着黛水河绕到镇北军后侧。”
秦猛愣住:“王爷要动手?”
“再不动手,等皇上的圣旨到了,我们就是砧板上的肉。”淮王将笔一掷,“赵将军的尸体里藏着虎符碎片,沈烈肯定没找到,你带一队人潜回京城,务必在他们现前取出来。”
秦猛的手按在刀柄上:“可我的伤……”
“你的命是我救的。”淮王的声音冷得像漠北的风,“要么带虎符回来,要么死在京城。”
秦猛咬了咬牙,转身召集亲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