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均掌心的狐火骤然暴涨,金红色焰浪如熔金般裹住灰黑色的沙魇晶核,晶体内的混沌本源像是被烈火炙烤的流沙,在晶壁内疯狂翻滚,出“滋滋”的刺耳声响,火星溅落在流沙中,激起阵阵带着沙砾的黑雾。
不过三息,沙魇晶核表面便布满蛛网状裂纹,一道金黑交织的气流突然从裂缝中窜出,在泉眼上空快凝聚,竟化作一条丈许长的沙龙虚影——
它的鳞片半金半黑,金色鳞甲泛着西荒流沙的细碎微光,黑色翎鳞却渗着浓郁的混沌死气,细长的吻部开合间,喷出的不再是纯粹沙粒,而是裹着沙魇魂灵的诡异沙刃,落在三危山的岩面上,竟将坚硬的岩石蚀出一个个蜂窝状的小洞。
“是三危山沙脉精魄被沙魇污染!”
昆仑领离渊的声音带着凛然怒意,他早已取出珍藏的昆仑玉符,指尖凝着清冽玉光,对着沙龙的逆鳞狠狠掷去,“这虚影是混沌沙魇与沙脉精魄的结合体,逆鳞是它的弱点,不除它,西荒地脉会被彻底吞噬!”
玉符如一道青光穿透沙雾,精准击中沙龙的逆鳞。
符光炸开的刹那,无数细小的沙脉精魄从青光中飞出,它们通体泛着清灵的沙脉气息,围着金黑沙龙不断盘旋,试图将沙魇死气从其体内剥离;
可金黑沙龙只是桀骜地咆哮一声,身躯猛地扭动,无数裹着沙魇魂灵的沙刃射向精魄,瞬间便有十余只精魄被沙刃击中,化作点点金光消散在空气中。
离朱早已搭箭上弦,雷鸟羽箭泛着凛冽青光,他的天眼紧紧锁定沙龙颈侧的沙魇晶核残留,声音急促:“灵均!它颈侧藏着沙魇核心!我用箭牵制,你趁机用玉印镇压,注意避开沙刃!”
话音未落,离朱松开弓弦,箭羽如一道青色闪电射向沙龙颈侧,箭尖刚触到黑色翎鳞,便炸开一团青光,将周围的沙魇死气暂时逼退,露出底下泛着紫黑的核心,那核心正不断吸食沙脉灵气,让沙龙的气息愈狂暴。
灵均见状,不再犹豫,周身泛起淡金色沙雾,竟化作一道沙遁流光,瞬间穿梭至沙龙身侧,从怀中取出帝俊玉印残片,将其狠狠按在沙魇核心上。
清冽的金光顺着玉印蔓延,如流水般涌向金黑沙龙,沙龙突然剧烈震颤,原本狂躁的动作瞬间滞涩,身躯展开的幅度越来越大,无数道金黑与金黄交织的沙粒从鳞甲间射出,在三危山上空织成一张巨大的沙网,沙网覆盖的范围越来越广,连山脚下的流沙都被沙粒映照得微微亮。
“阿若!用四象藤稳住沙脉灵脉!”
灵均对着身旁喊道,狐火顺着玉印再次注入,试图压制沙龙体内乱窜的沙魇之气,“三危山沙脉与昆仑墟相连,绝不能让沙魇污染蔓延!”
阿若早已做好准备,肩头的四象藤突然疯长,翠绿藤蔓如灵蛇般穿透沙雾,牢牢缠上金黑沙龙的身躯。
藤蔓上的青龙花突然绽放,青色花瓣层层叠叠,不断向沙龙体内输送着草木精气,那些精气与沙龙体内的清灵沙脉相互呼应,竟在其鳞甲上凝成一道道青色纹路,暂时挡住了沙魇死气的蔓延,让金黑沙龙的动作又慢了几分。
就在这时,一道阴冷的笑声突然从流沙深处传来:“以为操控沙脉就能逆转?太天真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苍梧的黑袍身影从沙层中钻出,手中木杖缠着的黑藤此刻泛着紫黑微光,与沙魇晶核气息同源,他并未用光刃偷袭,反而抬手对着沙层一按,无数沙粒瞬间凝聚成十余只沙魇爪,对着沙龙的四肢抓去——
显然是想彻底撕裂沙脉精魄,让沙魇之气彻底失控。
“小心!他在操控沙魇爪攻击沙龙四肢!”
离玦突然抛出手中的昆仑玉符,玉符泛着清光,堪堪挡在沙龙左前肢前,却被沙魇爪击中,瞬间化作齑粉,“灵均大人,沙魇爪能撕裂精魄!”
沙魇爪虽被玉符削弱,却仍擦着沙龙逆鳞掠过,金黑沙龙出震天咆哮,身躯剧烈抽搐,鳞甲上的金黑死气如潮水般退去,无数道清灵沙脉从其体内涌出,与阿若输送的草木精气、灵均的玉印金光交织在一起,在沙龙周身形成一道青金双色光茧,光茧外的沙雾被尽数驱散,露出澄澈的天穹。
光茧内,金黑沙龙的鳞片开始脱落,新的鳞片从鳞根处钻出,这次不再是半金半黑,而是透着半金半青的光泽,清浊二气在新鳞间和谐流转,再无之前的排斥与冲突,它的吻部喷出的沙粒也变得温润,落在流沙上时,竟催生出细小的绿芽,正是三危山独有的“沙棘芽”。
当沙龙最后一声咆哮响彻云霄,光茧突然炸开,无数道金光从沙龙体内射出,落在泉眼底部的沙魇晶核碎片上。
沙晶碎片瞬间爆出耀眼的金光,化作一道流光融入三危山的地脉,原本狂暴的流沙渐渐平息,喷吐的沙雾彻底消散,山脚下的流沙以肉眼可见的度退去,露出一片翠绿的绿洲;
绿洲中栖息着无数只半金半青的沙龙,它们的鳞甲间泛着清浊二气,正围着绿洲不断盘旋,出低沉的嗡鸣,三青鸟的残影在绿洲上空盘旋,似在守护这来之不易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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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均收起玉印残片,目光却紧紧锁定苍梧消失的方向——
那道黑袍身影在沙龙归元的瞬间,竟化作一缕沙雾消散,只留下一根带着星纹的黑藤碎片,藤条上的纹路比之前丹穴山现的多了沙魇印记,显然是在借归元之力提炼沙魇核心,背后藏着更大的阴谋。
“灵均大人,三危山的地脉恢复了!”
离渊走到灵均身边,指着绿洲中的沙龙与三青鸟残影,语气中难掩欣喜,“可苍梧这次没有硬抢,反而借归元之力提炼沙魇,他的目标恐怕不是地脉,而是昆仑墟地宫中的沙脉秘宝!”
阿若捡起地上的黑藤碎片,指尖轻轻抚过藤条上的星纹与沙魇印记,眉头紧锁:“这藤条能吸收沙脉归元时的本源之力,苍梧恐怕是想集齐五域归元的本源,提炼出‘混沌沙魇核心’——
你看地脉深处,那缕紫黑气息正顺着沙脉流向昆仑墟地宫!”
众人顺着阿若指的方向望去,只见绿洲下方的沙层中,一缕极淡的紫黑气息正顺着沙脉缓慢移动,绿洲中的沙龙与三青鸟残影虽察觉异常,却因刚归元虚弱,无法追击,只能出焦急的嗡鸣与啼鸣。
灵均握紧手中的玉印残片,指尖因紧绷而微微颤抖——
残片上的金光竟泛着淡淡的紫黑,与苍梧黑藤的沙魇气息完全一致,他突然明白,这场沙龙归元,不过是穷奇势力布下的又一个陷阱,真正的目标,是昆仑墟地宫中镇压沙脉的“开明兽魂玉”。
第章:北荒异动
北荒寒渊的冰面龟裂如蛛网,冰棱倒刺般凸起,裹着墨黑混沌气的冰屑在风中转成微型漩涡,每道漩涡都透着刺骨的寒意,却又夹杂着一丝诡异的灼热;
两种极端触感在空气中交织,与东荒雷泽的半枯植物、南荒丹穴山的灰色岩石形成呼应,显然是混沌冰煞污染北荒地脉的明证。
幽都遗民正围在寒渊边缘布防,二十余名遗民手持嵌着烛龙鳞片的幽冥石杖,石杖泛着淡黑的幽光,每一次挥舞都能撕开半丈混沌冰雾;
可冰雾很快又重新聚拢,与幽光余波碰撞时,激起漫天白黑冰屑,落在遗民的玄色兽皮袄上,冻出一个个细小的冰洞,烛龙鳞片的光泽也在快黯淡。
“守住泉眼方向!别让混沌冰煞蔓延到幽都地宫!”
幽都族长玄沧高声呼喊,手中幽冥石杖连挥,三道幽光在半空凝成一道冰纹光网,暂时挡住了涌向幽都地宫的灰色冰雾,杖头的烛龙鳞片突然亮起,勉强稳住光网的裂痕。
人群后方,十六岁的幽都遗民玄霜正抱着一只刚破壳的新生玄武,小家伙通体呈淡青色,此刻却蜷缩成一团,龟甲上泛着淡淡的灰气;
清灵的玄武精气与混沌冰煞在它体内相互冲撞,让它出微弱的啾鸣,每一次颤动,都有细小的冰蚕从龟甲间爬出——
那是北荒独有的“幽都冰蚕”,本以寒气为食,此刻竟被混沌污染,外壳泛着灰黑,正啃噬着玄武的精气。
“族长!冰阵撑不住了!”
玄霜高声呼喊,她将新生玄武护在身后,手中幽冥石杖的烛龙鳞片已泛出黯淡,石面的幽光几乎要被冰雾压灭,“这些冰岩能吸走幽冥石与烛龙鳞片的灵气,连幽都冰蚕都被污染了,再这样下去,我们连寒渊都守不住!”